新年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到来,坐镇景泰蓝科已月余,此时公司重新确定各科名称,我们景泰蓝科命名为业务四科,四科的领导班子在成立之时,在没有上级领导参与的情况下,开了第一次科务会,规定了科长与书记相互支持对方工作,互不干预和越俎代庖,出现矛盾时,在四个领导之间解决,不激化矛盾,不片面反映问题,不散布矛盾,副科长完成科长交代的任务,并发挥主观能动性,齐心协力把四科的各项工作搞好。而后我们大家迅速投入到工作中,贾金福负责清理在手合同,督促发货,排查收汇,汇总信用证的期限;张叔迎负责货源工作,她毕业于北京外贸学院预科,1963年参加工作,在学校期间学习的是俄语,在平日的工作中没有用武之地,曾在纳纱科、玉石科工作,1982年高登科整顿时,由玉石科调到四科,老徐和刘美在1985年时,在马泉营弄了一个集中镀金和集中包装的工作组,但是缺个代表公司的人物,所以就将张叔迎提拔为副科长,并成为了马泉营那里的负责人,但真正的负责货源工作,她还是没有接触过。现在先让她熟悉工厂情况,和下厂员一起,将过去口头安排的备货任务,用文字形式定下来,把生产半成品的工厂先停下来,为年初开货源工作做好准备;至于那个棘手的样品组和退休后仍然在科里工作的老将们,则由我来处理。那个样品组的头是北京花丝厂的老职工,和老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召集一批退休职工集中在一起,打着制作样品的幌子,骗吃骗喝,做出来的样品交给老徐,老徐、刘美拿着样品,想给谁做就给谁做,而各个厂家还得轮番给这个样品组发钱,美名其曰“退休后的补差”,哪个厂家要是不愿意给,老徐他们就从安排活儿上找茬,更可恶的是,他们代表公司从工厂拿半成品,或代表工厂从公司取半成品,自己再找加工点进行加工,从中牟利。比如在刘美交接工作时,有一张王全胜签字的收条,内容是从刘美处取马铜胎60个。在下厂员任建新代表公司要收回这60个马铜胎时,他竟然不给。考虑到他和老徐的关系,又考虑到我和老徐的关系,更考虑到刘美目前的处境,我决定亲自去他家解决这个事,这个混蛋居然说:“我不承认你这个科长!”哎,这个样品组属实阻碍工作的开展,我也没好气地对王全胜说:“你不承认我这个科长,我还不承认你们这个样品组呢。样品组,解散!”他气急败坏地说:“我去找老徐!”我查验了他们这次交易会的库存损溢表,一下子溢出十好几万人民币,居然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带队副经理还签了字,而这边没有下厂员做进货手续的货,亏了不知多少,光有外埠托收付款而没有进货的交易就有30多万人民币;再往前查,今年的春交会、去年的交易会也都是溢,这就是由于工厂直接把货发到广州,而刘美他们没有补办手续,把广州这边造成溢出,而北京库存严重亏空。查来弄去,我也只好把30多万做销,让酒仙桥那边做的那些半成品的珠子形成库存30多万,打报告做销。更可笑的是,保管员拿着刘美写的借条:取景泰蓝耳钳子400对。我去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这是我写的,但怎么回事我已经想不起来。”我说:“看条上的日子,是你们在一六一中学处理现货时写的。”她说:“我也不知道东西哪去了,反正我没拿家去!”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我赶紧找到靛庄的老陈吩咐道:“你立刻用800粒直径8毫米的圆珠做成耳钳子送到库房,然后从保管员那里拿回刘美写的借条给我。”聪明的老陈什么都没说,事毕,我把借条悄悄地给了刘美。这里还有一个笑话,我在下场组那屋转悠,只见肖正明正在拿着一个木质的扁片图章,在进货单上盖着。我问你盖的是什么章?他说:“是你们科长的图章。”我说:“为什么不找我或张叔迎签字?”他说:“我们之前都是盖图章,要是张张都由你们亲自签,那还不得把你们累死呀!”这个刘美的死党,此时还在挑衅,我把图章拿过来一看,还真是我的名字。我找来一个小秤砣打底,把图章放在上面,而后拿起20公斤的大秤砣,狠狠地砸向图章,木质图章被砸的粉碎,我高声说道:“就算是给科长累死,也得让他们签字,进货单方可生效!”
经过月余天来,各项工作已经大概捋顺。1986年的全年出口结汇:380万美元;在手出口合同约为200万美元,这些都为我们1987年的工作打下了不错的基础;被淘汰的工厂的叫嚣声,听不到了,留下的工厂,各个俯首帖耳,都准备着大干一场,这些都为我们新一年的货源工作大会打下良好的基础。科里面的打串工作已经停了下来,大家都一心一意扑在本职工作上。我相信,一九八七年的四科,一定是个大放异彩的四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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