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布置的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落实中,生产货源大会取得丰硕成果。虽然刚一开始对首饰公司自负盈亏的模式产生了一些疑虑,主要是担心会不会通过对工厂压价后产生盈利,但通过我们的工作,明确价格本的核心地位不变,就看各厂点自己的本事了。各生产厂点都明确表示,要在去年产值的基础上增加30%。这不,春交会前的新样品核定工作刚完成,各生产厂点新样品层出不穷,根据自身力量推陈出新,已形成良性竞争之势,大家更重视自身产品的定价,而不是和别人攀比,因为这个价格并不是针对首饰公司,而是要接受国际市场的考验。
去年两位副科长分别带队去了春、秋交会,今年的春交会该由我带队。我这个兵头将尾已不能离开货源—工厂;也不能离开市场—交易会与客户,虽然我们公司与总公司脱钩了,但给我们科去交易会的名额不变,还是五个人。王莫天,他为人踏实,工作认真;焦小凡,英语过硬,年轻干练;张春林、关袖珍,恨活,爱较劲。所有样品已装集装箱发走,现货吗?一分不发!
此时引爆一个重磅炸弹,北京工艺美术集团获得自营商品出口权!这对于我们首饰公司与总公司脱钩,变成自负盈亏,简直就是当头棒喝!我们公司一科、二科、三科的主要供货厂点:通县花丝镶嵌厂、北京玉器厂、北京工艺美术厂,还有一些小厂,他们一旦拥有出口权,对于我们公司垄断出口的地位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我们即将面临断供货、抢客户的局面。好在我们四科已扎根、深耕在农村,让每个厂点形成了特色商品的规模生产,尚可确保公司的盈利。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们科的五个人和公司赴春交会的全体同志,在陈经理的带领下,五月初,乘坐火车共赴广州。此次春交会,我们全体人员都住进了广安饭店,好像总公司的部分同志也住在这里,因为在食堂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听他们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真是令人唏嘘!这次春交会,总公司负责打前站的人和广东工艺打了招呼,但下飞机后居然没人接机,出机场后,也没有交易会的专用大巴等候,结果只能大家排着队打出租车。在今年以前,总公司要是来人,那可是将汽车开到飞机舷梯旁等候呀!尤其是计划处和财会处的人来时,那更是远接近迎的!看现在,“坟地改菜园子”,大家都是独立的出口公司,全扯平了!真可谓“世态炎凉冷如霜,人情淡薄薄如纸!”但像我们这种常年出入工厂车间、田间地头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可失落的了,毕竟这次改革,牵扯到了利益的分配嘛!
广安饭店,两人一个房间,两张独立软床,空调开放,独立卫生间,二十四小时热水,还有一个大浴缸。想当年,三元里的水蛇、三所的弹簧床上加铺板、加班到夜里十二点后在公共澡堂冲凉……完成入住后,迅速进馆,我们科装样品的箱子已经放在谈判间。这是我继1973年交易会后,时隔十五年,再次正式出席交易会。又来到这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从当年那个听喝的,到如今不但能独当一面,还得带领队伍,真是斗转星移,世事难料。由于不卖现货,我们的谈判间显得格外宽敞;由于不卖现货,我们的队伍显得格外轻松;由于不卖现货,不受拆箱对货之累,却也显得我们不那么“革命”。我对大家说道:“咱们晚几天再拆箱,等他们把货都码好了,咱们再忙活。现在大家都忙,环境也乱,咱们的东西都是样品,要是丢一个,就影响咱们一整个品种的成交,影响工厂一个季度甚至一年的生产。”他们问我:“那咱们干点什么呀?”我说:“打扑克、喝茶、聊天。”耗了两天之后,我宣布了分工,小焦负责远洋客户和做合同封面;小张和小关负责接待香港和海外华人;王莫天是哪里忙就去哪;重要客户和新客户都由我来接待。回酒店后,小张和小关合作制单,我和王莫天合作制单。佣金、折扣按照科里制定的执行,但由我来负责对客户说明,别人不得越权。大家必须看好自己的价格本!因为工美公司已经拥有出口权,好多香港客户到河北去买货,而后经过深圳出口,更有好多厂点伺机结交客户,如果此时价格本让他们看到了,那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