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铜钱落在实木桌子上,“叮、叮、咚——”的声音传入顾风止的耳中,他转头看去,正好见到了最后一枚铜钱停止了旋转。
见卦象已出,老者原本有几分苍白的面色却不知道为何好转了几分。
只见其虽然看起来年过古稀但是依旧有神的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似乎陷入了不解之中,甚至还喃喃自语说着什么。
不过他的声音很小,坐在老者对面的稚子都听不清楚,就更遑论其他人了。
但修仙者耳聪目明,别说顾风止邻桌老者的喃喃自语,就算是百米外一只草虫在草丛中跳动,顾风止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真是奇怪,明明是大凶之兆,却不会造成任何伤亡。
甚至不会对此地之人产生任何影响,莫非是有什么其他力量涉入?”
老者如此说着,但是眉宇间的皱纹却并没有松弛开来。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依旧在胡吃海塞的稚子,忍不住摇摇头,微微叹息一声。
殊不知,坐在一旁的顾风止却是有些震撼。
他看着邻桌的老者,都想给人施法问问怎么回事。
问问老者是怎么推算出来这些的。
甚至觉得有点可惜,因为他现在修为尚低不会搜魂。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占卜之术?
顾风止在这一瞬间难得的对占卜之术起了兴趣。
只见他站起身来,走到那老者身边,先一拱手而后才出声问:
“敢问老先生可是精通占卜推演之术?”
那老者本来正在思考,猛的被人搭话不由得一惊。
这个年轻人是何时站到他身边的?
他竟然毫无察觉。
老者心中惊诧,不由得有些防备,却还是站起身来拱手道:
“不敢言精通二字,只是略懂罢了。”
顾风止老者谦虚的样子,拱手继续问道:
“不知寻常人如何判断自己在占卜一道上的天赋,又如何学习占卜之术?”
老者抬手请顾风止坐下,此时那已经吃的有些发撑的孩子也停住了咀嚼的动作,他看着顾风止眼神中满是好奇。
这边顾风止谢过后坐下,老者才道:
“占卜易学天赋高低之事,只有学了才能知道。
至于如何学习,这个一般是需要师门传承,但······”
老者说到此处,就停住了。
顾风止看着他,有些疑惑,却不想下一瞬间老者骤然面色一白,随后哗的一下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师父!”
那小孩子一下慌了神。
顾风止也是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不理解这人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口吐鲜血了。
虽是萍水相逢之人,但相见也算有缘,如此想着,顾风止操纵一丝真元注入那老者体内。
有此真元运转疗伤,老者面色顿时恢复不少,甚至有些涣散的双瞳也渐渐恢复了神采。
恢复了些状态的老者拉住了惊慌到大呼小叫让人去找大夫的孩子,又挥手让小二退下,最后才看向顾风止,目光显然和之前有所不同、
却有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冷不丁的被这么顶着还有点渗人。
顾风止看那老者惊骇的眼神,心中也猜出了什么。
这老者刚刚不会算了他的身份来历吧?
虽然他不了解占卜推算之术,但是凡人想要推测修仙者之事恐怕还是不太容易吧?
不过好在有那一缕真元在,这老者的伤不会致命,至于其他方面会不会有影响,这就不是顾风止这个外行人能够知道的了。
想到这里,顾风止看着老者,觉得八成是从他这里得不到什么其他有用的消息了,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去客房等其他顾家族人。
离开之前,他脚步一顿,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个竹筒作的杯子来放到了桌子上,
“这里边的水三个月内喝完,喝完后随意找个地方把竹筒扔了。”
倒不是竹筒有害,只是到底是个一阶灵物,凡人揣在身上会惹来灾祸也说不定。
至于里边装的东西,只是平平无奇的灵泉水而已。
但是对于凡人来说,也算是低配版灵丹妙药了。
那老者见顾风止一步步的走远,面色有些挣扎,然而到最后却也没有说出来什么挽留之话。
曾经教他占卜之术的师父曾对他说过,他这一辈子,是没有仙缘的,甚至于他日后的徒弟也同他一样,虽然他在占卜一道上有些天赋,但终归也不能打破仙凡之别。
只是没想到,他今日居然能在这城中遇到修仙者,还能有幸与之交谈。
想到这里,老者宽慰了两句还在慌张中的孩子,目光扫过桌上的占卜结果之时脑中灵光一闪!
莫不是今夜的灾厄与刚刚他遇到的这位修仙者有关?
老者如此想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想着要不要一会去找这位修仙者,告诉他刚刚的卦象等等。
然而让老者失望的是,等他做好准备去找顾风止的时候,顾风止所暂住的房间早已经人去屋空了。
就在老者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感叹的时候,另一边,顾风止已经和前来援助的顾家修士们交上了头。
不过,让前来支援的顾家修士们没有想到的是,顾风止见了他们,第一件事说的并不是追杀鬼修,而是问:
“诸位可曾听闻过如何修炼研习占卜推演祸福吉凶之术?”
这一下子倒是给来支援的几人问懵了。
来支援的人共有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修为最高的是紫府后期的顾然菁。
按照辈分来说,顾然菁是顾风止和另外两个顾家修士的小姑姑,修为比他们高,活的年岁亦比他们长了百年左右。
故而遇到不清楚的事情后,几人一时之间把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几人中修为最高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