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老疯子
从张玄那里离开的时候，叶凡的眉头舒展了许多，得到了可以回地球的消息，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不安、阴霾祛除了一大半。
虽然，不能马上回到地球，但张玄给他做了保证，最多五年，会带着他走一趟羽化神朝的旧地，寻找地球的坐标。
他离开地球不过两三年，就算再过个五年，也不过八九年的时间。
以他父母的年龄，再撑个十来年应该不是问题，等回去之后，再以一些特殊的手段为他们延寿，有机会陪他们终老。
其实，张玄可以现在就去羽化神朝的旧址，找到地球的坐标，将叶凡等人送回地球。
但他不愿因自己的出现，断了叶凡修行的路，未来太过艰难了，不管是仙域，还是上苍之上。
张玄不知道自己能够走多远，但若身旁能多上一两位同行者，那也是极为不错的。
五六年的时间，足够叶凡在这边交一些朋友，留下羁绊，就算回到地球，也不会忘了修炼之事，终有一天，他还会再回来的。
接下来几天，整个南域因疯老人的出现，无数强者尽出，希望从他的身上得到成圣的秘密。
只可惜，那些最强不过大能巅峰的强者，如何拦得下一位最起码圣人境界的存在。
对于外界的熙熙攘攘，张玄并没有太过关注，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断印证着自身所学，完善自己的道法，希望能够尽快迈出那一步。
这一日，远处一股混乱的气息打断了张玄的闭关。
张玄睁眼，看了过去，仔细感受了一下那股气息的来源，顿时恍然。
正是那天璇圣地的疯老人，应该是在避开外面那些人的追踪，落到了太玄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
张玄双眼微微一亮，划开虚空，赶了过去。
山岭上朝向西方的一块大青石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侧躺在上，面对夕阳。
他衣衫褴褛，看起来非常古旧，口中在喃喃着什么，浑浊的老眼挂着两行泪珠。
张玄来到其面前，疯老人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转头接着看起了夕阳。
张玄打量着疯老人，内心一阵感慨，天璇圣地收弟子的眼光确实不错，疯老人、天璇圣女，还有神城中的卫易，都在这天地压制的情况下，达到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正在张玄感慨之时，一阵窸窣声响起，张玄回头看去，只见叶凡扒开荒草，钻了出来。
大概是没料到这里还有人，叶凡愣了一下，等看清张玄的面容后，他顿时大喜。
“前辈，这些天我去找了你好几次，你都没在，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呢！”
张玄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开口问道：“怎么？惹了麻烦，想要跑路了？”
叶凡摸了摸脑袋，讪笑了一声：“前辈哪里话，小子一直以来都与人为善，怎么会惹到麻烦呢，只不过是在这南域待久了，想要去北域逛逛。”
接着，他眼光一转，看到了躺在一旁的疯老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前辈，伱也在这里啊！”
疯老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转头看向即将沉下去的落日，仿佛这世间一切都难以吸引他的目光，唯有那轮血色的落日，才能引动他全部的心神。
“那一年，夕阳如血，天璇染血。那一天，万物凋零，天璇陨落。”疯老人口中呢喃着，一双老眼早已浑浊。
叶凡相劝道：“前辈，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挽回，死者已矣，还是想开一些吧。”
忽然，夕阳彻底沉下山峰，消失不见。
就在落日余晖消失的刹那，疯老人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双眸中射出两道夺目的光华，一下子洞穿了虚空，伤感之色尽敛。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锋芒毕露，强大的威压使得山岭上一片寂静，所有鸟兽都战战兢兢。
这强大的气息让张玄一阵，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色，这疯老人竟然是一位接近圣人王巅峰的存在。
若一个正常人，活了六千年修炼到这个境界，张玄不会感觉到意外，可这疯老人六千年来，一直浑浑噩噩，却依然修炼到了这个境界，这就令人震惊了。
一旁的叶凡感受到强大的压迫，若非他拥有超越一般道兵的肉身，此刻恐怕已经骨断筋折。
近在咫尺，感受着老疯子那如山岳一般的庞大压力，他骇然低语道：“这就是圣人强者的气势吗？果然，哪怕只是流露出了一丝契机，也让人生不出抗衡的念头来。”
“他们的气息！”
疯老人凝望叶凡，一把抓住了叶凡的手臂，双目一下子深邃了起来。
叶凡打了个冷颤，这个疯老人太可怕了，这种压力，让他无法挣动一下。
他转过头来，求助地看向张玄。
张玄叹息了一声，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疯老人的肩膀，一股生命精气顺着手侵入其体内，将之暴动的气息暂时压了下来，这才开口道：“道友何须如此，那终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去探究也没有什么意义。”
一旁的叶凡也想到了荒古禁地，想到了天璇圣女，及那九座圣山上的无尽白骨。
张前辈曾经说过，天璇圣地当年所有人都葬在了荒古禁地，自己上一次进入荒古境地，或许沾染了那些强者的气息。
可是，距离他上次进入荒古禁地，早已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他身上的气息已被涤荡干净了才对，老疯子居然还能够感觉到。
疯老人在他的身上一拂，刹那间，天璇圣女的影迹从他背后浮现而出，活生生地立在半空中。
老疯子再拂，无尽白骨，密密麻麻，出现在山岭上。
看到这一幕，老疯子仿佛想起了什么，抱住自己的头颅，痛苦地长嚎了起来，如孤狼悲啼。
“哈哈哈！”
下一刻，他又仰天大笑了起来，状若疯狂。
叶凡转头看向张玄，张玄摇了摇头，看着老人又陷入了疯狂，无奈地说道：“当年之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唯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能抗住心魔，恢复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