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身为女子,体力终究难以与男子相提并论,更别说与曾经身为猎户的铁刚相比了。
不到片刻就被逼至死胡同,已无退路。
铁刚眼神坚定,一步步逼近宋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夺回他的孩子。
宋卿挺起胸膛,大声喝道:“我乃修容娘娘,你别过来,往后退,听到没有!”
铁刚的眼神变得赤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别动我的孩子,快把他放下!”
“你的孩子?”宋卿冷笑一声,心中的疑云更甚。
宋卿心中满是困惑,她缓缓拉开襁褓,目光落在那个安静沉睡的孩子身上。
孩子颈间佩戴的,正是她昔日赠予宋府,为庆祝宋岳满月的玉佩。
她不禁脱口而出:“你究竟是何人?这孩子怎么可能与你有关系?他是我亲弟弟,宋尚书的嫡子。”
“宋卿,冷静些。”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怒火,“将孩子还给铁刚吧。”
宋羽姿将人马留守在裴府别院,严密看守着众臣,只带了青杏一人匆匆赶来。
她远远望见两人对峙,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劝解。
“宋卿,这孩子是铁刚的血脉,与宋家并无瓜葛。”
宋羽姿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何必让误会横生,让无辜的孩子承受痛苦?”
宋卿愣住,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荒谬!你们胆敢欺瞒本宫?本宫可是修容娘娘。
我的母亲是宋尚书的正妻,如此高贵的身份,岂能与他人私通?
莫非是你们想陷害岳儿,故意编造这些荒谬的借口来骗我?”
宋卿显然对宫外的事一无所知。
当务之急,是安抚她的情绪。
宋羽姿心中暗忖,语气更加柔和,“你私自出宫,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只要你放下孩子,万事都好商量。”
宋卿愤怒地举起孩子,声音颤抖,“你们休想再骗我!你们为什么要瞎说,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正当铁刚要说出那是他孩子的时候,宋羽姿却突然打断了他。
她回想起宋卿前世那多疑的性格,于是朝着宋卿放声大笑,
“你尽管摔啊,我其实早就想摆脱这个累赘了。
虽然他名义上是我的幼弟,但因为父亲和柳夫人出了一些事,便交由我来看护照顾了。
最近我心里好烦啊,一直都在考虑怎么处理掉这个拖油瓶。
现在正好,你来了,那就请你把他摔死吧,这样我也算是解脱了。”
铁刚内心焦急如焚,完全不明白少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他急得差点掉下眼泪。
宋羽姿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宋卿听闻宋羽姿的这番话,心中激动不已,“我就猜到是你出的点子,否则太夫人怎会突然决定将岳儿送走……三妹妹,父亲和母亲究竟遭遇了什么?”
她虽然对云齐帝下了毒手,但事发仓促,云齐帝只是下令将她禁足在临秀殿,等待进一步的处置,随后便晕厥过去,至今仍未苏醒。
众人皆以为宋修容只是触怒了圣上,除了太子和裴文风等少数人,无人知晓其中的真相,否则,宋卿早死千遍万遍了,那还能逃出宫来。
宋卿回到府中并未见到宋抒怀,柳芸娘,也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父母去哪儿了。
“父亲中风了,柳夫人正在精心照料他,他们都在阿兄的府邸中静养。”
宋羽姿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
"阿兄?"宋卿隐约听过宫中其他人提及,宋燃因平定徽州叛军有功,深得云齐帝的赏识。
“父亲的病情可有所好转?”
宋卿心中五味杂陈,她紧紧抱着宋岳,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滑落,
"父亲生病了,母亲在照顾他,你即便不在床前尽孝,也罢了。
可你竟然还想送走岳儿,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你说得没错,但那又如何呢?难道我会比你们更狠毒吗?”
宋羽姿缓缓向她逼近,声音中透着一丝嘲讽,
“当我在蜀地时,你们就已经收买了刘奶娘,企图用毒蛇来除掉我。等我回到了云京后,还想故技重施,你们的心,难道就不狠吗?"
她轻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戏谑,看着宋卿的表情变化,
”二姐,你在宫里过得可好啊?听说云齐帝对你宠爱有加,夜夜笙歌。
只是,为何你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呢?看来,还是你的肚子不争气。
不然,若你能怀上龙种,咱们云阳宋氏,说不定还能为你筹谋个皇后之位呢。"
宋羽姿并没有停下来,她继续说道:"不过也没关系,即使没有子嗣,你依然是云齐帝最宠爱的女人。”
“宋羽姿,你不要太过分了!”
宋卿一提起此事,便如火山爆发,几欲疯狂。
她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进宫?
为什么小时候是我救了裴相,而你却得到了河东裴氏的青睐?
你是嫡女,难道我就不是吗?难道我就没有资格享受那份荣耀吗?"
她猛地转过身,直视着宋太夫人,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还包括你?总是对我母亲冷嘲热讽,说她不配登大雅之堂?
那请问,何为登大雅之堂?难道像你们那样,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就算得上大雅之堂了吗?
还说妾永远是妾,妾生的孩子也永远是妾生的,难道只因晚了一步,就要全盘否定他们的所有努力吗?"
宋卿望着襁褓中的宋岳,轻轻地将脸颊贴近他的额头,然后逗弄了他一会儿。
这才又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会轻易上你的当吗,宋羽姿?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这个孩子,他的长相与我母亲截然不同……"
言罢,她纤手如蛇,缠绕上了白皙稚嫩的脖颈,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让开,否则我便亲手死他。”
宋羽姿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若有胆,便尽管动手。他反正是你的亲弟弟。”
宋卿被她的言辞所激,心中虽有些动摇,但转瞬之间,她已下定决心。
无论这孩子是否真为她的弟弟,她都愿以此作为赌注,来试探宋羽姿的底线。
“退后!”她命令道,声音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为我准备一辆马车,送我出城。”
孩子感受到了窒息的威胁,细嫩的哭声如针般刺破了紧绷的沉默,哀鸣声令人心碎。
铁刚目睹这一切,心如刀绞,他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恳求道:“姑娘,太夫人,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