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侧耳细听,只听卫生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两人似乎正在挖什么东西,偶尔聊一句天。
只听那男人道:“本来以为咱二队只是找个人,差事要轻松些,怎么到头来还得给一队挖地道呢。”
那女声要沉稳些,只道:“别抱怨了,打听到的消息不是说金乐会跟着那只高级丧尸来参加这次酒会吗?我们挖完坑就去救她,一举两得。”
金灵微微皱眉。
这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像是人类,又说要救金乐……金灵暗暗思忖,金乐在这边过得好好的,什么人来救她?
“我也不是抱怨,我就是不甘心,人家二队都是执行的什么任务?再看看我们这是执行的什么任务?”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不忿,“我呸,我都打听到了,那个金乐根本不是被抓的,她是自甘下贱去跟丧尸鬼混在一起,这种垃圾有什么可救的。”
“没办法,谁让她有对好爹娘呢。”
两人说完就继续埋头苦挖,而呆在厕所隔间的金灵却听的眉头紧皱。
原来是金父金母派人来找自己闺女,想必现在金父金母和原基地的那些人已经投奔到了新的人类基地,而且似乎金父金母混的还不错。
她心里只觉得讽刺至极,同为子女,这差别待遇着实太大了。
到现在她基本确定了,外头这两人应该是人类,恐怕还是来自那个人类幸存者基地的任务者,就是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混进了丧尸之城还没被发现。
就在金灵蹲的腿脚发麻,两只脚都快失去知觉的时候,外面又有了动静。
外面两人似乎训练有素,不怎么慌张。
只听那女子压低声音来道:“把地板归位,过来,等会儿他们就假装咱们在厕所找刺激。”
下一刻,厕所外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
司宴目送金灵坐到角落沙发里后,就转身往楼上去了。
一路上宴会厅的丧尸或鄙夷不屑,或敬畏恐惧的目光皆落在他身上,他都视而不见,神情漠然的上了二楼。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呸,什么东西,区区下等贱民而已,还不是仗着江大人撑腰。”
旁人闻言,煽风点火道:“你当着他的面去说啊。”
一开始说话的人顿时悻悻的闭上了嘴。
偌大的二层只有一个房间,推开门后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套间。
司宴进去时,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听见脚步声,男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英俊硬朗的脸。他的外表和人类毫无二致,连瞳孔都是正常的棕黑色。看上去似乎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
但倘若有别的丧尸在这里的话就会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什么人类,他只是进化等级远远高于其他高级丧尸,已经完全变成了人类的外表。
此人正是这座丧尸之城的主人,江流。
看着司宴走过来,江流淡淡道:“你来了。”
司宴点点头,径直走到了他的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态度平常,与其他丧尸的敬畏惶恐截然不同。
“什么事?”江流靠着沙发问。
司宴从口袋里取出来一张折叠纸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江流接过纸,一边摊开一边问道。
“这是当年那个基地实验室留下的部分实验记录。”司宴说道:“当初那个科研班底已经在着手研究疫苗和克制高级丧尸的试剂,这里记载了部分,但是关键地方都没有。”
他话音落下,江流顿时脸色变了变。
司宴继续道:“当初那批人逃到了南方,现在五年过去了,他们的研究也差不多要有突破性进展了。”
人类的科学家研究出了丧尸疫苗和克制丧尸的试剂,这意味着什么,每一个丧尸心里都清楚。
丧尸之所以能在战争中大获全胜达到如今的结果,盖因为感染性极强的丧尸病毒和进化过后智商几乎与人类持平的少数高级丧尸。
倘若当初丧尸没有这两个优势,战争的结果可就得另说。
如今世界虽已被丧尸把持,刨去他们豢养的人类口粮不谈,可还有极少数幸存的旧人类躲在这个世界的犄角旮旯里,即便他们不留余力的打击,那些人类也仍如疯长的野草般除之不尽。
可以预见,一旦人类掌握了这两项优势后,如今的局势恐怕就不会稳定了。
江流捏着那张实验记录,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他抬了抬下巴,说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听说如今最大的人类基地名叫曙光。”
“你是说那批科研团的人去了曙光基地吗?”
司宴平静道:“换句话说,大概也只有曙光基地能养的起那个团队。”
江流也不是没听过这个人类幸存者基地的名号,也曾去寻找过。
他皱眉,“曙光基地只进不出,没有人知道究竟藏身在哪里。”
“也不是没人知道在哪里。”司宴冷笑。
江流看向他。
司宴换了个坐姿,好整以暇道:“易淮身边那个女人就是从曙光基地出来的,可见也不是铁板一块。”
江流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什么秘密。”司宴反问,“连我都知道,你觉得易淮知道吗?”
听出他的潜台词,江流眯了眯双眼。
下一刻,只听他道:“等问出位置了,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
司宴点点头,“那便只有我能去了。”
“你去?”
司宴看着他,道:“你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江流无言,确实,整个丧尸基地,除了司宴这么一个能光明正大行走的人类,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可是你走了,那你的那些实验……”江流有些迟疑。
司宴只道:“放心吧,你已经是进化最高级的丧尸了,其他人越不过你去,剩下的东西,等我回来了会交给你的。”
江流这才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当然相信你。”
司宴点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司宴就起身告辞了。
直到他离开后,江流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