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阮希躺在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什么也没干,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见四下无人,阮希变回了人形,搂着宴玦的脖子,声音甜软:“陛下……”
宴玦迟迟没有说话。
阮希有些心虚:不会是她偷跑出去的事被陛下发现了吧。
等等,她闻到了轻微的血腥味,陛下受伤了!
“陛下,你受伤了呀。”阮希拉着宴玦往下,想给他渡灵气。
宴玦却顺势俯身抱住了她,下巴搭在人肩膀上,平日里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此时声音中却带了一丝乞求:“娇娇,听话,好不好?”
仗着阮希看不见,男人眸子里的病态偏执毫无掩饰,眸中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愈来愈深,抱着人的手也忍不住加紧,像是要把人融进骨血里。
在他第一次找回灵狐的时候,他就派人做了项圈与锁链,想将她永远圈禁在自己身边。
可等锁链做好的时候,他又更愿意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最后,他将锁链随手扔进了湖里,后续送来的项圈也呆在某个犄角旮旯。
随着了解加深,他发现,他关不住她,也锁不住她。
无论什么事,无论多少人,都拦不住他的狐儿。
他开始恐慌,开始不安,他一次又一次地诱哄狐儿开口,说爱他,说不离开他。
别人都只知灵狐是他的爱宠,美人儿也需要他养着,可是,真正无用的是他。
她是灵狐,拥有漫长的生命与无尽的力量,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可就算普通,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在听到侍女的禀告后,他的心都颤了一下,探子来报玄烨营帐全被烧了的时候,他终于确信,他的狐儿背着他踏入险境。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神通广大,可依旧对她孤身入敌营感到忧心,回来后铠甲也没来得及脱,把人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伤口后,他才去收拾。
他想为她扫除一切隐患,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挡在他身前。
即使她已经近乎无敌,宴玦也还是很害怕,怕她会出事,怕她会被人发现,怕她会被人当成妖怪。
宴玦勒得她很疼,察觉到人情绪不对劲,阮希还是没推开他,只轻轻拍着人的肩膀,软声道:“陛下,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阮希在脑子里想了好多,辟如她知道陛下很厉害没有她也行,辟如她会隐身术不会被发现的,辟如她现在法术强的一批……
但她莫名觉得这些都不能说出口,只是轻拍着男人的背,“陛下也要注意安全,陛下必须留着命和我白头偕老。”
禁锢在她腰间的力道忽的松了,但还是没有放开。
耳边的声音沉闷至极:“我如何与你白头偕老。”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阮希有些疑惑,她头发本来就是白的呀,等陛下老了她解除法术不就共白头了吗?
还是说……陛下活不久?
一会儿问问万能的月月。
想到宴玦还受着伤,阮希语气闷闷道:“陛下乖乖配合我治病,身子好了,自然可以与我白头到老。”
听了这话,宴玦眼底的不甘才减少了些,敛下眸中的异色后,这才松开手,微敛下眼睛看她,等着她行动。
他其实没有受什么伤,最多是些淤伤罢了,胳膊上的划伤……是他自己弄的。
他就是爱看小姑娘在乎他关心他的模样,就是爱看小姑娘害羞主动献吻的模样,就是爱看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
阮希哪能察觉到他的小心思,刚被人松开就迫不及待的吻上去。
其实用法术也可以治愈的,但阮希每次都被宴玦暗中牵着走,亲习惯后早忘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