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住的只是记得,这是这小子和他见的第一面!但是他却因为双眼被蒙而无法看到他。
“怎么样?明白了吗?”
毫无动静。
“怎么不说话。”被困住的问道。
被困住的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被自己的气息吓得瑟缩在笼子中,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种恐惧是一个生物的本能,是一种内心最深处最原始的本能。
过了半晌,沉默了半晌,被困住的耐心的等候了半晌。
“你吓到我了。”笼中的人说道。
“听声音,你还很年轻是吗?”
“十六岁。”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为什么要知道名字?不知道不是更好?”斯科特说道。
“很有意思的名字。听呼吸你应该是一个练家子是吗?”
“你知道?”
“我应该知道。”被困住的说道,“你的气要比别人强很多。听呼吸,看气息,你练得应该是穿心手,没错吧?”
“老江湖啊!”斯科特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双眼虽然被蒙着,但是我却能知道你体内的气息流动,在这周围的人中,体内真气比你更强的人,只有一个,他在楼上。”
“本事不小,你怎么进来的?”
“当了一回滥好人呗。”被困住的苦笑道,“捉我的圣骑士打不过我,使出了圣光十字架。我不忍心破招离开,所以只能被抓了。”
斯科特“噗嗤”一笑:“还真是一个滥好人,你是血魔族是吗?”
“是。”被困住的笑道。
“这没想到,嗜血的恶魔中,还有你这样的滥好人。”
“你呢?”被困住的问道,“你被人抓进来,又被关进这里。但是我却知道你不是血魔族,也不是人,你是什么?”
“你是血魔族竟然不知道我是什么?”斯科特的嘴边划过一个丝毫不相信的笑容。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被困住的认真的回答道,“我现在看不到人。只能依靠家族遗传的读气本事来找人,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气,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
斯科特坐在笼子了,蜷着退,抬着头看着被困住的。被困住的看上去却不像任何一个他看到过的血魔族。
不知道为什么,斯科特突然觉得自己能够相信他,相信被困住的是一个可信的人。
“我是追随者。”斯科特说道。
“哦?哦!”被困住的明白了。
如果在西方,人们认为血魔族是连狗东西的话,那么所谓的追随者便是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所谓追随者,是血魔族的盲目崇拜者和学习者。他们不是血魔族,是人类,但是却强行让自己过着吸食鲜血的日子,希望能成为血魔族。但是他们通常是血魔族的炮灰和牺牲品。
“你不会看不起我吧?”斯科特试探着问道。
“怎么可能呢?”被困住的笑道,“我是血魔族,我是不会看不起自己的追随者和崇拜者的。”
“谁说我追随和崇拜的是你了?”斯科特觉得自己头上滴下一滴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神而我是你的虔诚信徒呢?”
“不是吗?”被困住的笑道。
“你省省吧行吗?”
“哦?”被困住的轻声笑道,“这么说,你是不需要我救你出去喽?”
“你要是能出去自己造就出去了,有本事你先从圣光十字架上下来。”斯科特讥讽的笑道。
被困住的呵呵一笑,说道:“这可是你的说的!”
说完,被困住的的身体竟然虚化了。他的全身都化成了一片水气云雾。云形一散便脱离了圣光十字架,云形一凝又成为了被困住的。
被困住的抬起手,轻轻的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走到笼子前边拍了拍笼子,看着里边的斯科特。
“怎么样?现在服了吗?”
斯科特满脸愤愤不平,但是却不想说一句软话。
“不服!”
“哎呀。”被困住的一笑,“还是个犟脾气。那么我现在要走了,随你的便。还不求我?”
“我求你。”斯科特突然仰起头,看着被困住的。他的使劲咬着下唇,鼻子一张一翕,胸口一起一伏的。
“啊?”被困住的倒是惊讶了。他还真没想到斯科特竟然会说这句话!
其实他只是看斯科特这个小兄弟有趣逗逗他而已,就算是斯科特下一句依然是死都不松口,被困住的也不会放任他在这里的。
接下来的剧本,被困住的都想好了。斯科特还是一口咬死,就是不告饶。被困住的自己哈哈一笑破开笼子将他拉出来。斯科特还会一边挣扎一边说着类似于“关你什么事儿”之类的话。被困住的则是强行拉着他逃跑。只要是和他一起走了,斯科特就身不由己了。
但是现在斯科特就像是一个蹩脚的配角一般。他忘了自己的台词,也忘了自己的立场。他蜷缩在笼子里,抬着头,忽闪一双红红的眼睛着看着被困住的。
这可不是被困住的想的。他没想逼得斯科特哭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被困住的觉得将一个人的眼泪逼出来,真的很过分。因为有些人是可以流血,但是却不能流泪的。
斯科特这边完全误会了被困住的。他气哼哼的看着被困住的以为他故意没听明白呢。
“我说我求你,求你救我出去行吗?唔……”
一只手突然破开笼子,伸进去将他的嘴捂住了,然后笼子便被另一只手劈开拆烂!
斯科特就这样被抓了出来。他就这样被这个人抓出来,立在了他的面前。
“你不用求我。”被困住的一边替他整理衣衫,一边认真说道,“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你不求我我也会救你出来。我没想逼你,抱歉。”
这一声“抱歉”就像是一条鞭子,抽的斯科特一个哆嗦,全身一抖。
他长这么大,遇到过想杀过他的人,遇到过骂他的人,遇到过不拿他当人的人。但是被困住的却是第一个对他道歉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酸涩的感觉,自心头涌上鼻尖,又冲到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