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药可费了我不少心思,一点点就足够你流产了!你喝了这么多,孩子肯定保不住的,认命吧!”
“言浓,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被阿宴挑中了,即便你肚子里是阿绅的孩子,我也不会允许你生下来。”
“你啊,天生就命不好,不怪我的。”
随着视频外放传出来的对话声,陈星南的脸色越来越白,陈宝珠的神情也越来越难看,张管家面上维持着镇定,后背却早已惊的冷汗连连。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言浓:“你怎么会……”
言浓打断他的质疑,不慌不忙的解答:“张叔,我可是计算机专业出来的学生,破解密码,拷贝视频对我而言并不难。”
张管家送陈星南去医院那段时间,言浓既然能把红茶吐出来,也能趁着那段时间拿到老宅的监控视频。
他太大意了,从没想过言浓柔弱的外表下,竟包藏着这样重的心机。
张管家转瞬便想明白了所有事情,面色在一瞬间灰败了下去。
陈星南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向顾西宴解释:“阿宴,不是这样的……”
可当她看清顾西宴疏离冷漠的神色时,到了嘴边的解释,怎么都说不出口。
铁一般的事实下,陈星南方寸大乱,只能无力的重复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星南你来说一说到底是什么样的?”顾西宴面无表情的关上手机,平和的语气里一片薄凉。
他是个极少情绪外露的人,唯一一次发了大火,还是在顾老夫人的生日宴上,顾老爷子带着养在外面的私生子登堂入室,说要认祖归宗。
顾老夫人当时就气的进了医院。
那一天,顾西宴发了很大的火,那时他就是这样的表情,压抑着怒气,努力的控制情绪,不让自己失态与失控。
就连生气,他也比正常人克制,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正常人的情绪。
在他的诘问下,陈星南几乎站立不稳,堪堪后退了两步。
陈宝珠连忙扶住她,暗暗观察着言浓,精明的双眼在她肚子上打转,面上闪过了一抹不甘。
言浓看到了,没有说话,只是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她眼里早已没有了眼泪,有的只有讽刺漠然,仿佛早就料到会这种结果。
陈星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露狰狞的怒骂了一声:“你这个贱人!你故意的,你故意害我!”
“你闭嘴吧!”陈宝珠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陈星南被她呵斥,又冷静了几分,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了。
陈宝珠本是不想管她的,可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咬咬牙还是在顾西宴喜怒难辨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开口求情:“西宴,这事儿是咱们星南做错了,看在她跟你一起长大的份儿上,这次就算了吧?星南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是知道的,她也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何况,言浓也没事,星南反而还受了伤呢!”
她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顾家和陈家也有这么多年交情了,陈星南和顾西宴又是一起长大的,在她看来,言浓又没事,自然没必要追究对错。
所以,陈宝珠笃定他会同意,就连言浓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今天这番举动的底气,来源于顾西宴想要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但眼下,她并没有流产,顾西宴没必要为了她,伤了他与陈星南从小到大的情谊,乃至顾家和陈家的交情。
目光不自觉的移到了男人精致冷情的侧脸上。
“言小姐,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顾西宴似有察觉般侧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那双深沉如海的漂亮眼睛,令人琢磨不透。
言浓愣了一下,指了指还在他手里的手机。
“我已经报警了,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闻言,陈星南一下子又炸了。
“你报警了?你竟然有脸报警,你弄伤了我,你怎么好意思报警的?”她语无伦次的话语,泄漏了她此刻的惊慌失措。
陈家是苏北城的名门望族,家族里人除了经商,还有许多从政,他们家最重名声,这种事情闹到台面上,还和警局扯上关系,陈家那边,陈星南没法交代。
陈宝珠一言难尽的翻了个白眼,指着言浓就骂了起来:“你又没事,你报警干什么?我看警察来了,最先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自己故意伤人,我们星南好心放你一马,不想把事情闹大,你竟然还报警了!神经病啊!”
她骂得难听,加之言浓今天本就憋了好大一口气,实在没忍住从嘴里蹦了两个字出来。
“傻-!”
“什么?”陈宝珠以为自己幻听了,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就连顾西宴也侧目过来,面上有一闪而逝的诧异。
“我说你是傻-!”言浓又重复了一遍。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陈宝珠没想到她真是在骂自己,脸上胀成了猪肝色,气得抖了起来。
言浓就没见过上赶着找骂的,耐着性子,一字一顿的盯着陈宝珠重复:“你是大傻-!”
陈宝珠气的双唇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你你你!”
向来都是她逮着别人骂,她气得快要吐血,哪怕顾西宴在场,她也忍不住了,跳上前就要去抓言浓的头发。
言浓本能的避开,陈宝珠扑了空又欲上来,被一堵冷漠的人墙挡住了去路。
顾西宴挡在了言浓跟前,陈宝珠差点撞上他,惊惶的后退了好几步,抬头便撞上了顾西宴黑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的目光。
“陈宝珠,适可而止!”
四平八稳的声线,清冽好听,却也威严十足,客厅里的人瞬间噤若寒蝉。
陈宝珠顿时清醒不少,只是仍恶狠狠的盯着言浓,仍在哭泣的陈星南见状将她拉到了一边,开口求饶:“阿宴,能不能别闹到警局?我知道错了,你让她撤销好不好?”
到底是正儿八经名牌大学毕业的,陈星南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冷静下来后,也不再挣扎事实的对错。
但她仍然拉不下面子求言浓,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顾西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