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浓满眼陌生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还是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模样,眉眼带着傲气,眼神明亮多情,却不再拥有过去的纯粹,世故又冷漠。
她冷冷嗤笑了声:“陆二少,您不在订婚宴上陪着您的未婚妻,跑来这里学狗挡道,这样不好吧?”
在陆严廷面前,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恶,所以当他清晰的看见她眼中的厌恶与冷漠时,心里不自觉的揪了一下。
“言言,跟嫣然订婚,不是我的本心,我可以解释。”陆严廷上前一步,有些急切的抓紧了她的肩膀,好似一松手她就会飞了一样。
他设想过很多种两人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会在他和乔嫣然的订婚宴上遇见她。
在国外的时候,陆严廷收到了言浓的分手短信,他工作完才看到,猜测她也许知道了什么,所以疯了一样的联系她,却再也没有联系上。
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决绝又干脆。
陆严廷慌了,想立即回国跟她当面解释。
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他被困在了国外,直到今天早上才风尘仆仆的赶回了苏北,落地的第一时间,他暗地里打听了她的消息,却得知她代替陆清欢去了顾家。
陆严廷快疯了,他想立即去找她,质问她为什么不等自己回来?
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要跟他分手?
可今天是他和乔嫣然的订婚宴,陆严廷不得不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情绪,装成很开心的样子,陪在乔嫣然身边。
直到,他看到了言浓挽着一个男人臂弯,上了电梯。
那一刻,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想要见她,想要抱抱她。
可她一见到自己,就露出那样冷漠厌恶的神色,他被她的眼神刺痛了,到嘴的思念,便化作了尖锐的质问。
陆严廷烦躁极了,他恼恨自己的口不择言,也痛恨她的绝情,可心里占据的更多的却是疯狂的想念。
他的目光近乎贪婪的黏在她脸上,言浓却面无表情。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跟她上了床,还有了孩子,在我们没有分手的时候?还是解释,你想要在陆家立足,必须和乔嫣然联姻的身不由己?”她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嫌恶的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陆严廷冷冷抿唇,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而复杂,默认了她所说。
“言言,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我是真的身不由己,这些年我在陆家苦心经营,为的就是变得强大起来,让你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以为我们两个是默契的,哪怕中间会有点让你难过的小插曲,你也会支持我。”他耐着性子解释,言语里有无奈,有理所当然,却没有愧疚与后悔。
仿佛一切,是她小肚鸡肠,自私自利,没有理解他的苦衷。
而她曾经的心灰意冷,自我怀疑,痛苦煎熬,在他这里只是微不足道的“难过的小插曲”。
而已。
言浓只觉得可笑,陆严廷的背叛让她觉得痛苦,可是他卑劣却又真实的想法,却更让她恶心。
她冷冷盯着他,冷硬的语气里糅杂着些许讥诮:“陆严廷,脏了就是脏了,说再多理由都不过是你的借口。当初,你完全可以跟我分手,然后再去追求你想要的一切,可你既要又要还要!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还认为我只是在跟你闹脾气,哄一哄总是会好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陆严廷面上有一瞬的怔忪,好似此刻才明白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明亮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裂痕,不再高高在上,闪过了一抹慌乱。
“言言,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说好要一辈子的。”陆严廷步步逼近,却在看见言浓躲闪后退的动作时,忍耐的止住了脚步。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离开你,我和乔嫣然结婚只是暂时的。”陆严廷无力的解释着,双手攥紧,紧凝着她的脸,最终却还是失望了。
言浓从始至终都只是冷冷看着他,脸上除了厌恶,再无一丝一毫的动容。
她说:“陆严廷,我相信你没有想过要离开我,因为你卑劣,阴暗,自私自利,既想要感情又想要权势!这样的你,恶心透了!”
说出这句话时,言浓的神色里有种近乎平静的失望与漠然,这样的神情在陆严廷这里太过陌生。
终于,在她近乎无情的注视下,陆严廷原本被她戳中内心而显现出来的恼羞成怒,慢慢的被被痛苦取代。
他的脸一寸一寸白了下去,却仍傲气的拧着眉头,固执的神色里,有一丝茫然,好似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严廷道:“言言,我承认我心里有过卑劣的想法,我想跟乔嫣然结婚,也想让你留在身边,但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
话到了嘴边,他却抿紧了唇,不再继续往下说。
言浓知道他说不出口,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乔陆两家宣布订婚,乔嫣然也已经有了身孕,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顺利发展。
任何时候,陆严廷都绝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他背叛的那一刻,言浓就明白了,她在他心里不及金钱权势,是可以替代,可以舍弃的,这也是言浓无法原谅的。
或许,陆严廷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权衡利弊之下,他原本要出口的挽留与保证,又在最后一刻收回。
言浓真的觉得,清醒的活着,真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情。
至少在她清楚她和陆严廷不再是一路人,却还是因为曾经付出的真心而感到难过时,还能够冷静的分析他此刻的心理。
她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陆严廷,别说毫无意义的承诺,你放不下也做不到,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再不相干!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言浓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说完便侧身从他身旁快步的走了过去,可擦肩而过的瞬间,陆严廷却不死心的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扯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