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潮硬生生挨了两个巴掌,双颊立即红了起来。
她似被打懵了一般,抓着言浓头发的手,不自觉的就松开了。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挨了打,想要反击的时候,言浓已经抢先将她扑倒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秦海潮尖叫了起来,但很快她慌乱的尖叫声,就被响亮的巴掌声盖过。
言浓看着娇小,可力气一点都不小,再加上她是坐在秦海潮身上的,秦海潮体型纤细,平时又缺乏锻炼,倒地之后几乎被她压制的死死的,任凭她怎么挣扎,言浓就是死压着她不放。
何太太听见声响,带着保镖赶过来查看情况的时候,电梯间这边的走廊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医院护士医生,基本都认得言浓,知道她跟顾西宴关系匪浅,谁都不敢上前拉架。
何太太扒开人群,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秦海潮被言浓死死的压在地上。
言浓坐在她的肚子上,一手揪着秦海潮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往她脸上打着巴掌。
言浓喘着粗气,这会儿已经打累了,动作已经慢了不少。
秦海潮脸肿得不行,原本妩媚精致的脸蛋,此刻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鼻子也流血了,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整个人狼狈不堪的呜咽着。
“放手!你给我放手!”何太太眼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打,当即怒得连声音都变了。
她不顾形象的扑了上去,保镖见状也上前帮忙。
可言浓就是死死的扒拉着秦海潮不放,在何太太和保镖合力将她拉扯开之前,还狠狠的往秦海潮肚子上坐了一屁股。
秦海潮“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呕吐物,恶臭的气味顿时在空气里面蔓延,引得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捂住了鼻子,面露嫌恶。
何太太却丝毫不嫌弃,心疼的肿成猪头的秦海潮扶坐了起来。
言浓扫了眼何太太身旁的保镖,趁此机会挤出人群溜了。
不远处,看完热闹的顾澜庭,扶了扶眼镜,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等何太太叫来医生,安顿好秦海潮,想起来找言浓算账的时候,言浓已经不知所踪。
“妈,我好痛,呜呜呜……”秦海潮顶着一张刚上完伤药的肿脸,怒不可遏的控诉着,本就因受伤而扭曲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第二次了,这是她第二次被人打脸了。
第一次是那个死老太婆!
第二次是言浓!
这一老一少,是不是跟她的脸有仇!
秦海潮怨恨极了,也委屈极了,眼泪混着药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模样又狼狈又恶心。
就连心疼她的何太太,也不禁皱紧了眉头,“海潮,我不是让你适可而止吗?怎么还动起手了?”
她虽然不喜欢言浓,但也不是全无理智,再加上秦海潮这段时间一直惹祸,她潜意识的就认为这件事情是秦海潮先挑起来的。
“是她先打我的!”秦海潮肿胀得只剩一条缝的双眼里,满是怨毒。
她当时也是被逼急了才动了手,谁知道言浓下手这么狠,直到现在她的肚子仍还隐隐作痛。
闻言,何太太面色一沉,咬牙切齿的拨通了报警电话。
海蓝云天。
时间是下午三点多,言浓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了顾西宴的房子,扑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双颊红扑扑的,胸腔里那颗不太健康的心脏,此刻有力而快意的跳动着。
是的,她心里痛快极了。
自打她醒来,发现孩子没有了之后,她心里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仇恨与痛苦,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让伤害她还有她孩子的人,付出代价。
秦海潮的行为就是在犯罪,法律程序,言浓是必须要走的。
可何太太昨天的那通电话,却让她明白,想要惩治秦海潮,不会那么容易,哪怕有顾西宴在,恐怕也是有点麻烦的。
她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也知道何太太那样的身份,即便是无所不能的顾西宴也要权衡利弊。
她不是不信任顾西宴,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让秦海潮只付出法律上的代价,那代价与她失去孩子,九死一生的在ICU里挣扎时的痛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正想着,门口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紧跟着大门打开了,一个高大清冷的身影,映入眼帘。
言浓立马弹射而起,坐直了身体。
“去哪里了?”顾西宴径自来到了客厅,见她身上穿的不是家居服,好看的眉立马拧了起来。
言浓现在还在坐月子期间,顾西宴早上跟她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特意叮嘱过,让她这段时间都不要出门。
言浓嘴上答应了,但转头就偷偷溜去了医院。
原本以为早点回来,就不会被他发现,哪想到他这么早就下班回来了。
言浓犹如上课玩手机被老师当场抓包的学生,心虚的不敢去看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去医院了,看了我妹妹,还去看了刘阿姨。”
她的声音细小得跟蚊子似的,垂着眼眸一直盯着自己不停搅弄的手指看。
“还有呢?”顾西宴又问,语气较之刚才,又严肃了几分。
言浓没想到他会如此敏锐,微微惊讶。
但她本就没打算隐瞒这件事情,所以也老老实实交代了,“我在医院遇到了何太太和秦海潮,我没忍住跟秦海潮动了手。”
“……”顾西宴一言不发。
言浓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他的声音,心想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给他惹麻烦了,所以在生气?
思及此,她挤出一个笑容,缓缓抬起头,“小叔,你放心,是她先的动的手,我顶多……顶多就是防卫过当。”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弱,因为顾西宴的脸色很不好看。
言浓避开了他沉沉的目光,扭头看向了一旁,又交代了一句:“是我故意激怒她的,但确实是她先动的手,我才还手的。”
“……”顾西宴还是不说话,神色晦暗的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言浓一时间摸不准他的态度,偷偷朝他看了一眼,正好见他抬手伸向她的脸庞。
顾西宴绯色的薄唇冷抿成线,冷漠又严肃的表情,在此刻给言浓的感觉有些凶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