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夫人拍了拍她的脸,“乔清然,我要的是一个可以为我儿子生孩子的女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不然以你的身份,你以为我能把你带回顾家,还不是因为你当时有我儿子的孩子!”
乔清然沉默了,眼泪还是如同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良久她才似清醒过来了般,幽幽开口:“我对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你现在还来看我,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乔清然是聪明人,冷静下来后,自然能想到顾太夫人来医院看她,不光只是为了数落她无用。
顾太夫人笑了起来,只是眼神有些阴森森的,“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好歹是乔家的女儿,迟早都是要回去的,对吧?”
“你想报复乔嫣然?”不用顾太夫人点透,乔清然就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她不会天真到以为顾太夫人是为了给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报仇。
顾太夫人也的确是为了自己,乔嫣然当众羞辱她,骂的那么难听,她无论如何都是要讨回来的!
顾太夫人离开的时候,乔清然已经没哭了,她神色平静的盯着墙壁发呆,好似被抽空了灵魂一般。
顾太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留恋的离开了病房。
到了楼下,正好撞见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风风火火的推着一个患者上了电梯。
顾氏医院属于私人的,能来这里看病,并且惊动这么多医生护士的,可不是个小人物。
顾太夫人让跟着的保镖去打听,才知道刚刚进了急诊室的人是何太太,听闻何太太是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才晕死了过去。
顾太夫人听完来龙去脉,幸灾乐祸的冷笑了声:“多大的事情,能把她给气晕了?该不是年纪大了,气性也越来越大了!”
刚说完,陈董的电话打了进来,顾太夫人敛去神色,笑盈盈的接通了电话。
海蓝云天。
夜幕笼罩,街上五彩斑斓,车水马龙。
属于这个城市的瑰丽,点缀了这个美丽的夜晚。
顾西宴在厨房忙碌着,言浓在客厅看着电视,时不时往厨房偷瞄两眼。
顾西宴身量很高,宽肩窄腰,肌肉线条结实优美。此刻他挽起了袖口,正不太熟练的处理着西红柿。
厨房宽敞明亮,对于高大的他,却显得有些逼仄。
回海蓝云天的路上,顾西宴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到了海蓝云天,顾西宴就径自去了厨房。
两人就像是相处多年的夫妻一般,默契的不曾打扰彼此,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言浓其实想去帮忙的,因为顾西宴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但一开始顾西宴就拒绝她进入厨房,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等了很久,顾西宴终于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
他虽然花的时间很长,但是色香味确实不错,言浓吃了两口,不吝啬的夸奖他的厨艺,“小叔,你做的面真好吃。”
顾西宴一怔,埋头吃面,好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不叫我顾先生了?”
他这话怎么听都觉得阴阳怪气。
言浓哭笑不得的朝顾西宴看了眼,“之前分手了,现在和好了,在称呼上有变化很正常啊!”
“谁管自己男朋友叫小叔?”顾西宴蹙眉,不满提出抗议。
可他的语气却不带任何强势,柔软得一塌糊涂,仿佛就只是稀松平常的发了一句牢骚罢了。
这是他极为难得的一面,言浓觉得稀奇,却并不惊讶,“之前确定关系的时候,咱们就说好了,你没跟我表白,我就一直叫你小叔。”
顾西宴似乎才想起有这个事情,“你占我便宜。”
“谁占谁便宜了?我最多就是口头上占了你便宜,你可是……”言浓欲言又止,表情相当一言难尽。
顾西宴眉梢上扬,眼里有些笑意:“我可是什么?”
言浓脸一热,埋头吸了口面条,咬牙道:“你明知故问!”
顾西宴眼中的笑意加深,神色里浮现了一抹无奈,“浓浓,我这人比较迟钝,你不说清楚,我不明白。”
浓浓。
这个亲密而宠溺的称呼,是言浓第二次在顾西宴口中听见。
他是个感情内敛克制的人,极少表达,哪怕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他也从来都是叫着她的全名。
如今,突然换了一种称呼,她好像并没有觉得不习惯,反而感觉自己又离他近了一步。
“小叔,我想跟你聊聊我小时候的事情。”言浓小口小口吃着面,主动提起了这个她不愿提起的话题。
宴会上,顾西宴毫不犹豫的牵起她的手时,她就已经想好了要全部坦白,他接受也好,介意也罢,都是她应该面对的。
无论结果如何,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面好。
之前,是她怯弱,不敢直面自己身上的问题,一直逃避,自己难受,也伤到了顾西宴。
“好,你想从哪里开始聊?”顾西宴神色平静,眼中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来。
言浓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开口:“从我的养父说起吧……”
她徐徐道来,语气平静,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那些仍旧灼烧着伤痕,被她一字一句的剖析在了顾西宴面前。
言浓刚到陆家的时候,陆先生对她其实还算不错,但随着她一天一天长大,陆先生看她的眼神就开始出现了变化。
从一开始偷窥,到后面肆无忌惮的打量,直至毫无底线。
终于,在某个晚上,陆先生推开了她的房门,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不太记得了,那段记忆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遮羞布,但每每回忆起来,言浓就会止不住的恐惧和颤抖。
“小叔,我……我曾经被侵犯过。”言浓牙齿打颤,不自觉的抱紧了双臂,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做了极大的心里建设,才强迫自己看向顾西宴,可她仍旧无法坦然的面对他。
但顾西宴的神色,却不似她预料中的那般,嫌恶,冷漠。
他好看的眉紧紧皱着,神色里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平静得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
言浓讶异的睁大了眼睛,心中疑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西宴却似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一般,神色复杂的道:“浓浓,被侵犯的只有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