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怔了一下,并没有多问,言浓与何太太的关系,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毕竟亲自鉴定这个事情还是他帮忙去跑的。
他也惊讶过,但可能是见过更加狗血奇葩的事情,所以很快就消化了这个事实。
而且,从最开始见何太太的第一面,他就觉得言浓与何太太有几分相似,如今证实二人真是母女,所以才能接受得如此快。
顾西宴回到房间时,言浓已经有了睡意,她刚放下手机,顾西宴就进了房间。
他刚洗完澡,零散的黑发上,还仍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紧实优美的肌肉线条,藏在宽松的真丝睡衣下,依然看得分明。
褪去了日常中的一丝不苟,此刻的他松弛而优雅,多了几分贴近生活的平易近人。
自从上次同床睡过后,言浓似乎已经适应了彼此之间的关系,见顾西宴进来,她愣了一秒,然后没有扭捏的掀开被子,十分大方的往旁边挪了挪。
顾西宴神色里倒是闪过了一丝惊讶,他好看的眉愉悦上扬,大大方方的钻进了被窝。
男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裹挟着沐浴过后的清香,瞬间将言浓包围。
顾西宴结实有力的双臂,十分自然的揽住了她细软的腰肢。
言浓只感觉原本暖和宽敞的被窝,因为他的进入而变得拥挤起来,他薄热的呼吸,近在耳畔,两人此刻是如此的近。
“直接睡觉?”顾西宴刻意压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些许笑意。
“嗯,有点困了。”言浓困倦的点点头,刚闭上眼睛,身子就被顾西宴强势的翻了过去。
两人面对着面,言浓惊讶的睁眼时,正好对上顾西宴那双在暖黄的灯光下,依然幽深的眼睛。
他精致的眉眼舒展着,神情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浓浓,我现在有名分了。”
言浓也跟着笑了起来,但语气里却带着点无奈,“是啊,整个苏北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
顾西宴察觉到她语气里带着点情绪,眉头不由一蹙,“你不高兴吗?”
他向来不喜形于色,可言浓却在他此刻的神情中,窥探到了一丝隐秘的紧张。
可他为什么会紧张,又为什么会因为一句话,联想到她不高兴上面?
其实,言浓刚刚那句话,真没有别的意思,但顾西宴好像真的很在意,她觉得好笑,但同时又有点心疼和自责。
“没有不高兴,就是觉得太高调了,担心以后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言浓抚上他带着银丝的鬓角,满眼都是心疼。
今天的宴会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媒体也进行了拍摄,不出意外现在她和顾西宴应该已经上了热搜了。
至于外界如何评价她和顾西宴的这段感情,她不感兴趣,所以也懒得去看了。
她所在意的是,她被贴上顾西宴女友的标签后,出门在外会比从前要引人注目得多。
言浓其实不太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无奈接受了,刚刚那句话不过就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一句交流而已,甚至连发牢骚都算不上。
她想,大约是之前,她一直坚持要跟顾西宴分手,所以才让面对任何事情都从容不迫的他,仅因她的一句话就草木皆兵。
言浓再迟钝,也感觉得到顾西宴对她的在乎。
顾西宴听完她的话后,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沉默了很久,才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浓浓,我的人生唯一任性的一次,就是那天晚上没有推开你。我这个人很固执,认定的人和事情,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再变了,所以别再离开我。”
言浓一怔,鼻子莫名其妙的就酸了起来。
顾西宴在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平静的,可她却在他的平静之下,察觉到了他隐忍而克制的占有欲。
可她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不那么疼,却难以忽略那种细微绵长的痛楚。
“抱歉,之前一直没有跟你坦诚的聊过,我是个很敏感的人,发生那件事情后,我又知道你有精神洁癖,所以擅作主张的认为我们分开才是最好的。我怕以后,你会因为我曾经的经历而厌弃我,所以选择止损……”言浓第一次在顾西宴面前,将自己的心理剖析开,说到后面,她已经有些哽咽了。
这次短暂的分离,对她还有顾西宴都是一次不小的考验,如果他没有坚持,如果她依然心硬如铁,那么他们现在应该真的分道扬镳了。
刚开始,她是真的想彻底分开,因为她清楚,她的人生不是没有爱情就不能活的,她能放下陆严廷,也可以忘记顾西宴。
但顾西宴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让她醒悟过来,顾西宴和陆严廷是不一样的人
陆严廷是主动放弃她的,但顾西宴没有,他从来都没有,哪怕亲眼看到她和陆严廷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哪怕他心里极度介意,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松手。
这难道不是她一直渴望拥有的东西吗?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能给予这样的偏爱与包容,怎么都赶不走,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心意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言浓出了愧疚,也有庆幸,庆幸自己遇到的是顾西宴。
她性格是有些拧巴,但一旦想通了,就不会再别扭。
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煎熬折磨着她的那些情绪,此刻全都开诚布公的袒露在了顾西宴面前。
言浓对顾西宴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多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心里话,顾西宴充当着最合格的树洞,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过她,直到言浓哭到不能自已,他才将她拥入了怀中。
“没关系,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是好的。你看,我们现在依然在一起。”少言寡语的他,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安慰她,却仍然说不出更加浪漫的甜言蜜语,神色中不由浮现了一丝懊恼。
可言浓,却在他认真且坚定的话语中,汲取到仅属于她一个人的偏爱与安全感。
“小叔,我现在也是有名分的。”她主动吻了他,生涩而笨拙,却让顾西宴眼底瞬间涌上了炙热。
“有名分就做点有名分的事情?”他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等言浓回答,覆上她的红唇,加深了刚刚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