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浓对顾西宴的了解,说实话并不算太多,她这人凭感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当初跟顾西宴在一起,她确实顾虑良多,但最后都一一克服,还是选择站在顾西宴身边。
但若真说了解,她对顾西宴的了解,她自认为是停留于表面,并非那么全面。
顾澜庭的问题,让她有了片刻的迟疑,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回答:“小九,喜欢就是喜欢,跟了解无关。”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结婚吗?”顾澜庭冷笑,当着言浓的面故意卖起了关子,话说了一般就缄默下来。
言浓凭借着猜测追问:“是因为顾太夫人吗?”
顾澜庭像看傻子一样看她,神色里带着看透一切的怜悯,“嫂嫂,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言浓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话,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我应该知道什么?”
顾澜庭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些微嘲弄,“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我哥,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不妨给你一个提示,你去问问温若言这个名字,看看他会怎么回答你。”
温若言?
温若言是谁?
可无论言浓如何追问,顾澜庭就是闭口不言,言浓觉得自己跟他这么多年交情了,他明知道却吊着她的胃口,她既弄不懂顾澜庭的意图,又觉得有点生气,也赌气般的不跟他说话了。
临分别时,顾澜庭叫住了心事重重的言浓,递给了她一把伞,“嫂嫂,
下雨了,别淋了雨。”
他神情复杂,似同情又似其他的,言浓看不懂他的神色,撑开了自己携带的伞,笑着与他告别:“小九,我已经有伞了。”
雨水越来越密集,走出南城酒楼后,言浓脸上的笑容很快淡了下去。
背后,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她,言浓虽然没有回头,却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她加快了脚步,却在路边看到了顾西宴的车。
黑色的迈巴赫,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低调而沉闷。
车窗摇下,顾西宴清冷的侧脸,在雨幕下有些看不真切,他隔空与她对视,目光却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
顾澜庭遥遥相望,微微点头,脸上笑容意味不明。
直到回到海蓝云天,言浓都没有说话,她没有问顾西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也没有问他是不是跟踪自己,更没有问他“温若言”是谁。
她和顾西宴刚和好,感情尚不牢固,她猜得到“温若言”这个名字是女生的,这意味着他不结婚的原因,或许是跟女人有关。
可胡乱猜测,不是言浓的作风,她洗完澡出来,顾西宴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出来,他冷淡的朝这边瞥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电视屏幕上。
言浓是个敏感细心的人,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冷淡,她擦着头发来到顾西宴跟前解释:“小叔,你弟弟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今天见面之前,我还不知道他是你弟弟。”
顾西
宴与顾澜庭的关系不好,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人,顾澜庭表面吊儿郎当,但对顾西宴所表现出来的情谊也不多,两人显然不是正常的兄弟,彼此之间亲情淡薄。
顾西宴大约是生气她独自去见了顾澜庭,所以误会了什么,可她并非故意。
顾西宴神色不变,对于言浓与顾澜庭是认识多年的好友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惊讶。
他倒也没有追问顾澜庭与她认识的细节,只冷淡的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你跟他往来。”
顾西宴隐忍克制,可此刻他的喜恶却是如此明显,即便他面容平静,言浓也能感受到他对顾澜庭带着极大的敌意。
可顾澜庭不仅是顾西宴的弟弟,也是言浓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她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朋友,小九是她唯一的好友,即便他是顾澜庭,与她想象中幽默风趣的人设有着极大的出入,可她认定的朋友是不会改变的,更不会因为爱情,就失去原则与底线。
爱情和友情,有什么冲突?难道就因为顾西宴不喜欢,她就要舍弃认识多年的朋友吗?
“小叔,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不跟他往来的。”言浓眉头轻皱,语气分外坚定,没有一点后退。
顾西宴朝她看来,神色在明亮的光线下,却带着些阴郁,“你想做什么事情,想跟什么人来往,我都不会干涉,唯独顾澜庭不行!以后,不要跟他见面,也不要跟他
联系!”
顾西宴的语气也不容拒绝的强硬,甚至带了些了让人窒息的专横。
可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无论是她还有顾西宴,都保留着正常交友的权力。
“为什么唯独他不行?他不是你弟弟吗?我就他一个朋友而已,平时来往的时间很少,难道就因为你不喜欢,我就连朋友都不要了吗?”言浓难以置信的开口,倔强的神色里带了点受伤与茫然。
顾西宴是个内敛克制的人,也一直都很尊重她,除了分手这件事情,他从未强迫或者干涉过她,可在顾澜庭的事情上,顾西宴却一反常态,到底是为什么?
“你的朋友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他!”顾西宴神色冷了下来,也不肯让步。
言浓深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烦躁的情绪,“小叔,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顾澜庭吗?”
顾西宴却冷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客厅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只剩电视机的声音。
这份沉默,让言浓感觉到了焦躁,她扭头回了浴室,刚插好吹风,顾西宴却进来了。
镜子里倒映着他清贵疏离的面容,他十分自然的接过言浓手里的吹风机,修长的手指温柔穿插发际间,妥协般的开口:“不要因为他跟我生气好不好?”
顾西宴矜贵自持,向来高高在上,他肯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对她已是偏爱。
言浓没想跟他吵架,但在顾澜庭这件事情上,她不会做出让
步,“小叔,不管你和顾澜庭之间有什么矛盾,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跟他是朋友,是认识很久,关系很好的朋友。这些年,我帮过他,他也助过我,我妹妹去国外,全靠他前牵桥搭线,我妹妹的病,也是他帮忙找的医院。他在你那里或许不太好,可在我心里他就是个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