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宴侧脸冷峻,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明明就站在言浓身旁,却好似没有看见她一般。
对于他的视而不见,言浓保持着沉默,擦好裙子后,便往一旁挪了挪。
电梯一路上行,很快就到了言浓所到的楼层,正要下电梯,身后却冷不丁的响起顾西宴的声音,“昨晚的事情很抱歉,喝了点酒,失态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言浓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惊疑不定的回头,正好对上顾西宴黑漆黑的双眼。
他的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可看言浓的眼神,却透露着一抹复杂。
言浓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电梯。
顾西宴盯着她逃一般的背影,神色晦暗的按了上行。
从酒店换好衣服,顾西宴直接去了顾氏。
顾氏最近可谓是腥风血雨,董事会几乎每天都要开会,会议上的唇枪舌战都是小事,真正起到影响的,还是顾氏总经理的位置,最后到底由谁继续担任。
大企业里面,如果进行改革,影响最大的还是底下的员工。
最近顾氏的员工,没有一刻不在如履薄冰,上班期间几乎大气都不敢喘。
今日的会议照常进行,以顾霆为代表的董事会成员,步步紧逼,顾西宴在商场厮杀这么多年,即便现在处于被动,也绝对不容小觑。
会议上的气氛剑拔弩张,双方谁也不让,最后是顾西宴拿出乔氏盖了公章的项目承诺书,董事
会那群家伙才消停下来。
乔氏同意继续与顾氏合作南郊的项目,项目如期进行,资金方面由乔氏先行垫付一部分,这才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会议结束后,顾西宴正准备离开时,却被面色铁青的顾霆拦住了去路。
“顾西宴,你到底是怎么说服乔氏的?”顾霆咬着牙质问,望向顾西宴的双眼里全是嫉恨与不甘。
棋差一步,乔氏的落井下石原本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夺取顾氏的主权,即便顾西宴手里大量控股,他也能够联合其他的股东一同制衡他。
可现在乔氏突然倒戈,打得顾霆措手不及,他蛰伏多年,不争不抢,韬光养晦,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美梦却在瞬间泡汤,如何能够甘心!
“不重要,反正你已经输了。”顾西宴却并未解答他的疑惑,面无表情的绕开了顾霆。
顾霆不死心冲他离去的背影叫嚣,“顾西宴,别以为你这样就是赢了,财务上亏空的两亿,你打算拿什么来填?”
闻言,顾西宴脚下一顿,回头看向顾霆,目光冷若冰霜,“你以为那些钱全部转移到国外就安全了?”
顾西宴在商场上雷厉风行这么多年,即便一开始被打的措手不及,过后冷静下来又怎么会毫无准备。
这场拉锯战进行了这么久,顾霆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双方交锋多次,看似顾霆占据了上风,但最后还是被顾西宴一击即中,这也是顾霆无法接受失败的
最大原因。
他以为胜券在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到头来却如同笑话一般。
“钱是张秘书偷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顾霆眼底闪过了一抹阴狠,哪怕顾西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依然抵死不认,他径自从顾西宴身边走过,走到顾西宴身旁时,却又忽然停下脚步。
“顾西宴,我就算输了也不会让你好过!”挑衅的扔下这句话,顾霆便扬长而去。
输赢已见分晓,事情也算是告了一段落,顾氏上下总算是松了口气,晚上还特意为了庆祝,邀请了顾西宴一起吃饭。
顾西宴对待工作虽然严苛,但跟在下属面前却从来不摆架子,这种私下的聚会,无论是公司组织的还是员工自己组织的,但凡邀请他,他有时间都回去。
他不喜欢的,只是那些隆重又虚伪的社交场合,所以大部分人都误认为他不喜欢社交。
饭桌上十分热闹,几个部门的经理联合起来给顾西宴敬酒,顾西宴私下饮酒的时间其实很少,今晚却是来者不拒。
他喝了不少,老陈从员工手里接到他的时候十分惊讶,一边接过员工递过来的外套,一边扶着顾西宴上了车。
顾西宴醉了,白净的面容一片潮红,上车后他打开了车窗,夜风吹了进来,他微微眯着眼,漆黑迷离的眼眸,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老陈询问他今晚回哪里,顾西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回海蓝
云天吧!”
老陈将他送回了海蓝云天,还叫了陈姨下来接。
顾西宴很少有喝醉到走路都需要人扶的情况,陈姨接到他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讶,两人一起将顾西宴扶回了家。
随后,老陈离开,陈姨盯着酒醉瘫倒在沙发上的顾西宴却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顾西宴极为爱干净,也讨厌别人触碰他,可他喝醉了,放任着不管也不对。
陈姨思前想后,犹豫了很久才拨通了言浓的电话。
言浓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沈以诚在天台看星星。
今晚的天空阴霾散去,繁星当空,美丽极了。
沈以诚应酬完回来,就神神秘秘的将言浓带到了这里。
这里是酒店的顶楼,平时不对外开放,却明显被人精心布置过,绿色的草坪,各色的鲜花,观景位置最佳的地方,摆上了桌椅,还有天文望远镜。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言浓正在沈以诚的指导下使用望远镜观察天上的星星。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她一跳,手一抖镜头就歪了,她的兴致瞬间被打断,翻出手机一看,眉头不由自主的就皱了起来,却不知道该不该接。
沈以诚见她一脸犹豫,仿佛猜到了什么一般,笑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还是接吧!”
听他的意思,明显是误会了,言浓却还是歉意的向他解释,“不是顾西宴的电话,是以前我跟他住在一起时的家政阿姨打来的。”
“这么晚了,她找你应该有什么事
情,没关系,接吧!”沈以诚淡淡的笑了,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到了椅子上,催促着她快接。
言浓没有在他神色中看出异样的情绪,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已经自行挂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一次言浓立马接听了。
那头断断续续的说了些什么,言浓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直到电话挂断她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沈以诚见她失神的模样,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倒了一杯果茶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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