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针灸又是泡药汤,折腾了一两个时辰,终于收工。
“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慕玄清一边穿衣裳一边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
云拂想要瞒着他,又觉得他应该知晓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咬了咬唇,道:“最多三个月。”
慕玄清有片刻的失神。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长到他可以喜欢上一个人,短到他还有很多事情来不及与她一起去经历。
两个人沉默无言,直到苏木送来晚膳。
“主子,刚才黄瑜来报,依旧没有找到那两个人。”
好不容易有点事情分分心,云拂好奇问道:“什么两个人?”
慕玄清耐心与她解释:“之前被黎靳带兵围剿,其中有两个士兵一直在帮我,而且他们十分熟练地变换位置和声线,看上去不像临时起意,倒像是特意隐藏在人群中来帮忙的。”
苏木也觉得奇怪,道:“我是当时没在现场不知道情况,可按照主子这样来说,这两个人感觉像是我们自己安排的一样。可当时事发突然,我们还在闻二公子的身边,确实没有安排呀。”
听到他们这番话,云拂脑袋中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她迟疑道:“你们所说这两个人的行为,倒有些像是……”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主要是她也不确定,万一不是,还以为她想要夺取功劳。
饭也不吃了,她放下筷子站起身,道:“我去确认确认。”
慕玄
清一头雾水,见她离开,也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你想要确认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天色已暗,你一个人不安全。”
云拂看了他一眼,想起那天去乞丐窝,他也是这样坚持。
想来再拒绝也没用,到最后他还是会跟着。
“好吧。”她只好同意,想了想,又道,“其实这算是我的一个秘密,平常这种渠道我都不分享给别人的。”
“渠道……”慕玄清更好奇了,“什么渠道?”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男人嘴角上扬,她终于肯跟他分享秘密了。
云拂出门凭着印象找了找,找到一个血滴飞溅的记号,按照它所指引的方向,最终在一处普普通通的民宅前停下。
门敲十下,节奏为三二二三。
不久,一个中年妇人前来开门。
探出一个头,扫了门外两人一眼,询问:“找谁?”
云拂从鞋子的暗格中掏出一竹片,道:“六月十二,解雨令,看结果。”
慕玄清好奇看了看,那竹片上没写别的,就刻了一横。
他很是好奇,这到底是什么。
中年妇人接过竹片,查看了一番,点点头,道:“跟我来吧。”
说着朝里喊了一声:“当家的,快起来,来活了!”
被她一喊,院中树下乘凉的男人不满撇了撇嘴,蒲扇猛地扇了几下,不耐烦道:“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人来,都不让人好好歇一会。”
“别逼逼赖赖的,你今
儿个歇了一天了!”
吼完,又冲云拂道,“我们这活少,他懒惯了,你别介意。”
云拂笑笑:“没关系。”
中年男人拿着竹片去到他的房间,在里头翻找了一阵,找出一张对应的竹片来。
下面挂着一个竹筒,打开盖,倒出一张卷起来的纸。
打开,查看之后,冲云拂道:“六月十二,解雨令,一号,两人接令,已完成。”
说完拿到云拂面前,道:“没什么问题就画个押,我们也得将尾款给他们了。”
中年妇人拿来印泥,接话道:“这个令我有点印象,是两个年轻小哥接的,后来回来反馈过,说难度挺大,还想着让我们联系雇主,给加银子呢。”
“这么长时间没来看结果,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解雨令只有一个月的期限,再过几天,就得自动确认给银子了。”
云拂笑笑点头:“小哥说得没错,确实有些难,不过很值。你们帮我联系他们,我愿意再多加报酬。明日此时,在此相见。”
说罢,大拇指印上印泥,在纸上画了个押。
从进门到出去,只有短短一盏茶的时间,而慕玄清,却已经大概了解此处的运转法则。
“他们这里,是拿钱办事的地方?”
云拂点点头:“对,简单来说就是拿钱办事。明天我们可以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两个人。”
慕玄清看着她走在前头潇洒的背影,思绪万千。
若这两个人正是她所请,相当于又救了他
一次。
他想,这个情,只怕是要一辈子来还了。
翌日,同时间同地点,云拂和慕玄清见到了那两个年轻男子。
两人都十分活泼,当场给他们表演了一个口技,变换了好几种声线。
“是不是他们?”云拂偏头看向慕玄清。
慕玄清眼带笑意点头:“正是。”
同时,心中有很多不解。
“你们何以会混入黎靳的队伍之中,又怎会知晓我的身份?”
两个年轻人笑道:“这些发布解雨令的人都会告知,越详细越好办事。况且穆将军的大名我们也听说过,就稍微发挥了一点。至于怎么混入的嘛,这是我们的本事,概不外透。”
慕玄清低声笑了笑。
“事情结束之后,你们为何没去领赏?”
两个人懵了,一脸震惊:“还能领赏吗?我们以为私自混入队伍里面假装士兵是要砍头的事,所以等救兵一来,就赶紧溜了。”
云拂噗嗤笑出了声,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道:“这是我存在多多钱庄的银票,算是对你们这次成功完成任务的额外奖励,也是弥补你们离开的赏钱。”
两人十分开心,接过银票一看,每张都是二百两。
这可是笔大数目,他们更加开心了。
慕玄清看着他们笑,心情也跟着好,笑道:“你们可愿意跟着我做事?”
两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却都摇了摇头:“不愿。我们现在过得很好,自由自在的。若是跟着您,必定要处处受制,以后再
也没有这样的生活了。”
听到这话,云拂脸上的笑容收敛。
是啊,自由向来是她向往的,留在宫中只会处处受制,她不应该动摇她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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