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笑了笑说:“可是霍处长,我并不了解这里面具体的程序要怎么走啊,要提供怎样的证据材料才算是足够证明对方涉案。”
霍处长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嘛,可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最好我们面谈。”
“行啊,”傅华笑了笑说:“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香港警务处跟您见个面。”
霍处长说:“您等一下,让我看看我的行程安排。诶,明天上午九点三十分怎么样。”
傅华笑了笑说:“行啊,我明天上午都有时间。”
霍处长笑了笑说:“那我明天上午就恭候您了。”
霍处长就挂了电话,傅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的陆伊川,笑了笑说:“陆董啊,刚才的电话您都听到了吧?我现在很想知道您想要我明天见了霍处长要怎么说啊?”
陆伊川干笑了一下,说:“傅主任,我怎么能够确定刚才跟你通电话的这个人不是事先安排好了的。香港这么大,随便找个人都是可以扮演一个霍处长出来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陆董,您当我傅华是什么人啊,我是那种做事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江董现在就在这里,您问问他,在他的印象中我究竟算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江宇笑了笑说:“老陆啊,这我可以给你保证,傅董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就我对傅董的了解而言,他是做什么事情都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所以接下来你要怎么去做,可要慎重的抉择啊,可不要误人误己啊。”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要验证这个霍处长是真是假,最简单的办法是明天您跟我一起走一趟香港警务处。怎么样,跟我走一趟吧?”
陆伊川的脸色又变了一下,说实话他还真没这个胆量跟傅华走这一趟的。他并不了解香港和内地之间的引渡条例里面究竟对引渡是怎么样的一个规定。他很担心如果他跟傅华一起去了香港警务处,就会被香港警务处直接给扣留下来,毕竟他在海川市是真的犯了行贿罪的。那他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陆伊川看了傅华一眼,说:“我跟你去看什么啊,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陆董是决定跟我们回海川市去商量着解决问题呢,还是要等着我们海川市把您给引渡回去受审呢?”
“傅主任,”邵依玲看陆伊川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嚣张了,知道陆伊川对要不要跟他们回去海川态度上已经有些松动了,这也是她该出来扮红脸的时候了,便插话说,“傅主任,你别这么逼陆董,我想他是一个明智的人,知道怎么去做抉择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陆伊川苦笑了一下,说:“什么最有利啊,我现在算是陷进冷镀工厂这个泥沼里面了,怎么去做都是避免不了损失的。”
邵依玲笑了一下,说:“可是总是有一个能把您损失降到最低的方案的。您千万可不要因为心疼局部的损失,最后反而损失的更大。”
“毒蛇噬腕,壮士断臂,”江宇这时插话说,“老陆啊,我在一旁也听了半天了,我觉得海川市政府对你也算是够意思了,你这件事情不管怎样都是避免不了损失的,还不如早做决断,断腕求生。起码还能让让海川市政府觉得你善始善终,有够仁义。”
陆伊川迟疑了一下,看着江宇苦笑着说:“还是给我点时间让我稍微再考虑考虑吧。”
邵依玲笑了笑说:“行啊,陆董,我们可以给您时间考虑清楚的,不过这个时间可不能太长,我们这些人在海川市都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希望您尽快给我们一个答复。”
陆伊川沉吟了一下,说:“行啊,我不会浪费你们太多时间的。这样吧,明天我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邵依玲点了点头,说:“行啊,就按照陆董的意思办吧。”
陆伊川苦笑了一下,说:“什么按照我的意思办啊,我可觉得整件事情可都是在您邵副市长的掌握当中的。我也真是服气了,您不但人长得靓女,办起事情来也毫不含糊,孙守义派您过来,还真是知人善任啊。”
江宇也笑了笑说:“是啊,邵副市长的统筹全局、杀伐决断,确实令人佩服的。难怪内地的经济现在会蒸蒸日上,正是因为有像您这样有能力的一批干部成长起来的缘故。”
邵依玲被这两人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笑着说:“江董、陆董,您二位千万别这么说:“”,我还是很经验不足的,需要跟前辈学习的地方很多呢。诶,我们别光顾着说话啊,这些餐点都有些凉了,大家赶紧吃吧。”
于是大家就开始吃起早茶来了,至于陆伊川回不回海川的话题,就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吃完早茶之后,邵依玲他们就和陆伊川江宇他们分手了。回了酒店之后,邵依玲单独把傅华留了下来,笑着说:“师兄啊,辛苦你了,你今天可是功劳大大的。”
傅华笑了笑说:“别这么说,我有什么功劳啊,统筹全局、杀伐决断的可都是您,没我什么事的。”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心眼会介意这句话的,我跟你说,江宇这么说我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说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你在背后筹划的。但是当那么多人的面,我这么说会让人觉得我跟你之间……”
“我没介意的,”傅华笑着打断了邵依玲的话,说,“您是这一次的带队领导,事情如果办成了本来就是您的功劳的。”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说:“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当然是真心话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对目前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是很满意的,根本就无意再进取什么的,就算是您把功劳都划到了我身上,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的。”
“难怪邓叔老说你是犬儒主义者,”邵依玲笑着说,“其实以师兄你处理事情的能力来说:你应该有更大的发展的才对的。”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说:“仕途这条路没你想的那么好走的。我现在之所以还能解决点问题,实在是对于很多人来说,我是不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的。既然无害,他们当然不会给我设置障碍。要不然的话,我可能早就被他们打趴下了。”
邵依玲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师兄啊,你这是在提醒我仕途险恶吗?”
傅华笑了起来,说:“你果然是蕙质兰心,一点就透。就拿这一次的事情来说吧,对于让你这样一个新手来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情,市里面的那些家伙其实是各有算计的。你处理成功了,对谁都有好处,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你处理失败了,赵公复和胡俊森也毫无损失,反倒是你新到海川市就栽了个跟头,短时间就会让人怀疑你的能力不足,你在海川市就不太好立足了。”
邵依玲笑了笑说:“我知道我这一次是有些冒失了,不过幸好还有师兄你帮我。”
“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帮到你,”傅华看着邵依玲说,“那下一次呢?你不能每件事情都运气好到有人恰好能帮你解决的。所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听,我都是要奉劝你一句,以后再做什么事情都要量力而行的。”
“好了师兄,”邵依玲笑着说,“这些邓叔已经教训过我了,你就别再啰嗦了行吗?”
傅华笑了,说:“你现在嫌我啰嗦,将来吃了亏……”
“好了好了,”邵依玲打断了傅华的话,不满的说,“你这话跟邓叔说得简直一模一样。话说你还没老呢,这要真是老到邓叔那个年纪,你不知道会啰嗦成什么样子。真是想不到,你不但是个小心眼,还是个啰嗦鬼。”
傅华笑了,说:“嗨你这家伙啊,你是不是觉得陆伊川的问题解决了,就用不上我了啊?”
邵依玲冲着傅华皱了一下鼻子,说:“我倒没那么想,不过我也不想看你一副老气横秋的教训我,邓叔那一套我已经忍的够辛苦的,我可不想还要再来受你的折磨。”
“行行,”傅华笑了笑说:“既然你这么说,我不折磨你就是了。陆伊川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自己去折腾吧,我不管了啊。”
邵依玲笑了,说:“这件事情你还想管什么啊?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傅华笑了起来,看着邵依玲说,“我的邵副市长啊,您是不是觉得明天陆伊川一定会打电话给你,说是同意跟我们一起回海川市啊?”
“当然了,”邵依玲有些疑惑的看着傅华的眼睛,问道,“难道不是吗?”
“是,是,”傅华笑着说:“那你就在酒店里等着他打电话来跟你汇报这个好消息吧。诶,你这边没什么事情了吧,没事的话,我回房间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