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这边刚放下手机,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这是内部的电话,是公司的前台打来的:“傅董,有两名自称是从辉丽集团来的人要找您。你见是不见?”
傅华心里迟疑了一下,于思强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音信,这突然冒出来的辉丽集团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应该不是于思强派来的,否则于思强事先起码该给他一个电话的。想到于思强目前的处境,傅华觉得这两人很可能是为了针对于思强而来的。
但是傅华也不能避而不见,辉丽集团是熙海投资的投资方之一,他是应该接待的。还是见了面问问对方的来意再说吧。傅华就说:“你请客人进来吧。”
几分钟之后,傅华的门被敲响,他喊了声进来,两名南方人模样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傅华笑着站起来:“两位是?”
“您好傅董,”走在前面的那名笑着跟傅华握了握手,“我们是辉丽集团财务部的,我叫刘雄,他叫何鸿。”
傅华笑着跟两人握了握手:“您好,您好,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有何贵干啊?”
何鸿笑着说:“是这样子的,公司这次派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公司在熙海投资投资的情况,这是我们公司出具的通知函,希望傅董能够给与配合。”
傅华并没有去接何鸿递过来的通知函,只是笑着说:“没必要这么正式吧?这件事情好像是于思强于董负责的,贵公司如果要核查投资的情况,于董打个电话就好了。”
傅华的潜台词是他一向是与于思强对接的,没有于思强的话,他并不想配合。刘雄说:“不好意思,于思强先生最近有些琐事缠身,对外投资这部分暂时无暇处理,所以公司才派我们来的,希望傅董能够给与配合。如果您不配合,我们公司将会采取必要的法律措施。”
刘雄的态度很是强硬,看来于思强现在的处境十分的不妙,傅华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于思强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也不敢跟辉丽集团闹得很僵:“您没有必要这样子的,我就是想问一下于思强先生为什么事先打个电话过来。您放心啦,我们两家公司一向合作得很好,我会配合两位的工作的。两位请跟我来吧。”
傅华就把这两人领去了财务部,让财务部的人把辉丽集团的投资账目拿给这两人看,自己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想找人了解一下辉丽集团内部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于思强又是个什么状态。
于思强被廉署请去喝咖啡这件事情是余芷青跟他说的,也许余芷青现在了解一些情况吧。傅华就拨了余芷青的手机。余芷青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是吧,我离开北京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开始想我了?”
“好了好了,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有事情想要问你。”
“哦,原来是这样子的,你是用到我了,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的。我对你这做法实在是很生气,对不起,不管你想问什么问题,我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喂喂,你怎么说也是一个管理大型企业的黑寡妇啊,别来玩这种小女人调调行吗?”
“嘿嘿,在你面前我就是愿意玩这个调调,不行啊?”
傅华笑了:“行行,你想怎么玩都是可以的,我不问你总行了吧?香港我又不是只认识你一个人,我问别人去好了。”
“切,你这人就是不识逗,你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也行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啊?”
“很简单,我听吕先生说你要来深圳做项目了,我要你答应我,过来做项目的时候,周末找时间过关来香港跟我聚一聚。”
“这个嘛,”傅华迟疑了一下。
“你不用害怕什么了,也就是吃吃饭喝喝茶聊聊天罢了,”余芷青笑着说,“当然了,你如果有更多的想法,我也是乐于奉陪的。”
“更多的想法我是没有的,吃吃饭聊聊天还是可以的。”傅华这时才意识到到深圳还是有些好处的,比方说跟香港的朋友聚一聚了,更有甚者,他还可以让乔玉甄带着女儿傅乔回香港来住上一段时间,他们可以在香港相聚一下的。
“那成交,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我想问一下辉丽集团和于思强目前的情况。”
“辉丽集团内部的情形我倒是不很清楚,于思强的情况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他已经被廉署正式落案检控,目前正在取保候审当中。我记得于思强被廉署请去喝咖啡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的,你应该对此有心理准备的,怎么突然又打电话来问我啊?”
“是这样子的,现在有两个人自称是辉丽集团财务部的,跑来我公司查投资的账来了。”
“这肯定是针对于思强来的,是非要整死于思强的。看来于家的内讧有升级的趋势,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诶,傅华,想不想跟我合作一起赚点钱啊?”
傅华知道这个黑寡妇在商业上是很有天赋的,他说赚点钱应该是从辉丽集团这件事情上看到了某种机会,赚钱他倒是不反对的:“你想怎么做?”
“我是这么想的,辉丽集团这一次因为于思强被请去喝咖啡,股价一直在下跌。但本质上辉丽集团是一家很优质的公司,公司的赚钱能力很强,只不过暂时因为于思强的因素影响造成股价下跌。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想要进场买货,但是又觉得现在的时机还不是很好。”
“为什么我觉得时机还不够好呢?是因为于家的实力是很强的,如果他们家族内部能够一致对外的话,我能赚到钱的机会不大。但是现在看情形,于家的内讧越演越烈,家族内部联手抵御外敌的可能性不大了,这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我的胜算。”
傅华楞了一下:“喂喂,余芷青,你不会是想要收购辉丽集团吧?”
“对呀,我手里这边刚刚卖掉了京隆地产,一大笔的资金还没有找到去向呢,趁此机会搞一把辉丽集团也未尝不可的。”
“喂喂,你可别忘了,当初关键的时刻,于思丽是帮过你一把的,你在这个时候收购辉丽集团似乎有点忘恩负义的。”
余芷青笑了起来:“傅华啊,你这么说就表示你还没有彻底地进入到商人的角色当中去,什么叫忘恩负义啊?我当初收购于思丽手中的股票的时候,可是真金白银的付了对价的,而且于思丽也没忘记趁机敲我一笔竹杠的。再说了,现在的辉丽集团管理者已经不是于思丽了,他们跟我之间可没一点瓜葛的。”
“可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对。”
“有什么不对啊?你也不想想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你当初也是因为你那位神秘的朋友帮过于思丽才拿到的投资吧?可现在呢,于思丽去世了这才几天啊,人家就上门来查账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商业是有商业的伦理的,唯利是图才是商业最根本的伦理。你就听我的安排好了,现在内地不是有什么沪港通吗?你可以通过沪港通的渠道建仓,低吸辉丽集团的股票,我相信辉丽集团股票的价格很快就会涨起来的。”
傅华明白余芷青的意思,现在辉丽集团的股价低廉,正是低吸的好时机啊,等余芷青和于家的收购和反收购大战打起来,股价会在余芷青和于家抢夺筹码的争夺战中被哄抬起来,这样子他多多少少也能从中获取一定的利益。
本来于家跟他之间的关系在于思强主政的时期就已经开始转淡了。现在更是事先毫无预兆的就闯上门来查账,说明于家想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来挑他的毛病。这不但没什么情义了,还带着很强的针对性。
余芷青说的并没有错,商业最根本的伦理就是唯利是图。有利益争夺的时候,根本就没什么情义可言,更何况人家辉丽集团根本就没有在拿他当成朋友了。
看傅华好半天没说话,余芷青嗤笑了一声说:“怎么,还是迈不过你心中那道坎啊?傅华,你这家伙别的都好,就是狠不下心来,你这样子在商场上怎么混得起来啊。要知道有句话是说杀人放火金腰带,铺路架桥无尸骸,在商场上你要有这种心肠才能够混出道号来。”
傅华笑了:“我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做这件事情,而是因为我手头没这个资金啊,我现在在筹集深圳项目的资金,手头实在是紧得很。”
“这个应该不成问题吧,你可以把项目的资金暂时挪借一下的,我想这一次的收购战应该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两三个月基本上就能结束。你挪用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实在是不行,我也可以借一点资金给你用的。当然你需要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什么代价啊,太高的资金占用费我可支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