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回来(1 / 1)

金达苦笑了一下,做市长事务千头万绪,累心乏力,不瘦才怪,他说:“每天的事情太多了,很难不瘦。”

郭奎又看了金达一眼,他对金达这种状态不是很满意,这说明金达这个市长做得很辛苦,是不是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挑起这副担子啊?当初自己看中金达的战略眼光,才把他提拔成为海川市市长,是不是过于急躁,有些拔苗助长了?

郭奎今天之所以约见金达,是因为省长吕纪向他反映了一些有关海川市最近一个阶段的一些违规行为。本来这些事情都应该是省长管辖的范围之内的,可吕纪知道金达是郭奎的宠儿,金达仕途一路上的进步后面都是有郭奎的影子在的,因此在这些事情的处理上他采取了谨慎的态度,事先就把情况跟郭奎通气。这也是他政治经验老道的方面,他本来就和郭奎关系不错,他接任省长,郭奎也是有一份推荐的功劳的,他并不想贸然去批评金达这个郭奎的宠儿,而是把一些情况反应给郭奎,让郭奎去处理。

郭奎对吕纪反映的情况开始还不太敢于相信,他说:“不会吧,金达这个秀才和我都了解,应该没这么胆子大吧?”

吕纪笑了笑说:“这很难说,这个同志也许是想早日做出点成绩来,步子可能就会迈得大些。您知道他以前长期都是在条条里工作,理论方面能力很强,可是实践经验不足,所以我有些担心他猛然在块块里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对一些事务的处理和政策尺度的把握上,可能就不是那么的准确。”

于是郭奎就安排了这次谈话,他很想了解一下金达真实的工作状况。

郭奎笑了笑说:“秀才啊,我听吕省长讲,在海川做得很不错啊,新上了不少的工业园区?”

金达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脸上了,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金达心里很清楚他的工业园是怎么回事,从进了郭奎的办公室,心中就害怕郭奎提这件事情,偏偏郭奎丝毫没跟他客气,没谈上三句话,就直奔金达最害怕的地方而来。

不过金达来之前心里也知道郭奎可能会问及工业园区的情况,心中也做了如何回答的预案,因此倒也不是十分的慌乱。

金达笑了笑说:“郭书记也知道了,也没什么了,现在下面的市为了发展各自的经济,都上了不少的工业园区,我们海川市是东海省的经济大市,自然也是不甘于人后的,所以我们适应东海省的海洋发展战略,规划了一些海洋水产品的深加工的工业园区,对入驻园区的企业提供了一下很好的优惠条件,以吸引相关的海洋水产品深加工企业入驻,从而尽快培育出一条海洋水产品加工的产业带。”

郭奎笑了,说:“秀才,不亏是做政策研究出身的,说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什么适应东海省海洋发展战略,什么培育一条海洋水产品深加工的产业带。对了,这个东海省海洋发展战略最早还是以提出来的海川海洋发展战略为基础的呢。”

金达被郭奎的笑弄得心里发毛,郭奎虽然是笑着说这些话的,可是这些话中却是含着讥讽的意味,让金达接受这种表扬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郭书记,您不要这么说,我也是为了海川经济的发展。”

郭奎笑了笑说:“是为了海川经济的发展?为了经济的发展是不是就可以做一些违规的行为了?”

金达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们市里面可没有做什么违规的行为。”

郭奎看了看金达,笑着说:“秀才啊,真看不出来,做这个海川市长出息了,还学会抵赖了。那我问,这些工业园的用地是怎么批下来的?”

金达偷眼看了看郭奎,见郭奎的脸上倒不是十分的严厉,多少自如了一下,也许事情并不是想得那么可怕。

金达知道批地的事情是无法瞒过郭奎的,郭奎做过多年的东海省长,对经济是很熟悉的,便老实的笑了笑说:“不瞒郭书记您说,批地这方面我们市里面是玩了一点小把戏,不过那是合法规避了有关政策,并不是违规。”

郭奎瞪了金达一眼,说:“们拆零批的,就说拆零批的,还说什么玩了一点小把戏,自己也知道见不得人是吧?”

金达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们海川的经济要发展,有些时候就需要把上面的政策灵活运用一下。”

郭奎看了金达一眼,说:“亏是政策研究出身的,就是这么理解国家政策的?不知道们这种行为是在变相违法吗?国家规定这些土地政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避免大规模的占用耕地,保护土地的有序合理地运用吗?们这么做,根本就违背了国家制定这些政策的本意知道吗?”

金达低下了头,嘟囔了一句:“您过去也不是说过要把国家的政策用足用活吗?”

郭奎眼睛瞪了起来,说:“是不是还要说我在地市工作的时候,也曾经这样做过啊?秀才啊,在想什么啊?我在下面的时候是什么时期?现在是什么时期?我那个时候政策还比较宽松,我那么做是允许的,现在国家三令五申要保护耕地,禁止这种拆零批地的行为,政策已经严格了起来,知道吗?”

金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可是您也要理解我们在下面工作的这些同志的辛苦,他们不但需要遵守规则,还需要向上面交成绩单的。”

郭奎面色和缓了下来,说:“我也知道下面同志的难处,但是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工作方式,特别要注意不要去侵犯了下面群众的合法利益。现在这个时期,形势很复杂,我们的工作任务本身就很重,如果再去激化社会矛盾,那就很不应该了。”

金达愣了一下,说:“郭书记,您的意思是?”

郭奎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金达,说:“秀才啊,才下去几天啊,就学着这么官僚起来?们的工业园区有人因为征地到省里来上访了,这不知道吗?”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郭书记,可能我是被下面的工业园区的同志蒙了,他们跟我汇报说征地补偿工作都做得很完善,没有任何问题发生。”

郭奎冷笑了一声,说:“是啊,坐在办公室听下面汇报,不问民间疾苦,当然是什么问题也不会发生。”

金达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连连跟郭奎认错。

郭奎看了看金达,说:“秀才啊,可能骤然让担负起海川市长这副担子,有些重,但是呢,我还是希望能够勇担重任,把这项工作做好,把海川的经济发展起来。这些事情都是吕省长跟我说的,我听完之后呢,也觉得有些事情做的还不够。吕省长和我都认为这个同志呢,工作还是努力的,不过可能实践经验不是很足,处理事情的尺度可能把握的不够好,所以我才找来谈这次话的。首先说明一点,我叫来,不是为了批评,而是希望能检讨工作中的失误,更好的前进。再是这种拆零批地的把戏以后少给我玩,发展经济的办法很多,要多想一些正道,别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最后,无论什么时候,群众利益是要放在第一位的。我知道,征地拆迁总是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麻烦的,可是对这些麻烦,不能去回避,而是应该积极予以解决。土地这种事情对于农民来说,是他们的生存根本,这个问题不及时解决,很可能造成大的不稳定因素。现在这些农民还只是到省里来上访,问题还在东海省范围之内,如果他们进了北京呢?那到时候我们东海省都不好跟群众交代。所以这次回去,赶紧把问题弄清楚,及时予以解决,知道吗”?

金达点了点头。

郭奎就放金达离开了,金达出了郭奎的办公室,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郭奎虽然把他尅的满头包,可是总体上对他还是持一种支持的态度的,而且对于云龙公司在海川建高尔夫球场的事情也没提及,看来郭奎对这方面还不知情。

回到了自己车上,金达就把电话打给了副市长穆广,问穆广知不知道有关工业园区征地方面有农民到省里上访的事情。

穆广也是一头雾水,说:“没听说过有农民上访的事情啊?”

金达说:“肯定是有了,我刚才才被郭奎书记好一顿训,赶紧跟工业园区管委那边调查一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广答应了,金达也不敢在省里稍微停留,让司机赶紧赶回海川去。

在路上,金达接到了穆广汇报情况的电话,穆广说:“倒是真有几名农民去省里上访过,被工业园区的管委会去省里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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