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幻震这位二哥为人和善、脾气好,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
但是对他们这些年纪稍小的子弟,却极为严厉。
久而久之,很多少年都不免对他又敬又畏。
一脸凶相的大公子,在他们眼中反而更像是好人。
瞧这帮人谨慎模样,幻震无奈的摇摇头。
折扇敲了敲桌面,“都坐吧。”
话一出口,如同圣旨一般,少年们对视一眼便乖乖地坐了回去。
身体绷得笔直,乖巧得像小鼠一样,嗫嚅着不敢言语。
“幻瑞,刚才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被唤作幻瑞之人,就正是之前侃侃而谈的小胖子。
他立马抬起头,拍着胸脯保证。
“没错,二哥你知道的,我父亲掌管情报。”
“今早他跟大哥谈话的时候,我凑巧路过……”
幻震闻言,点点头。
在这一点他倒不怀疑小胖子会撒谎。
“还听到了什么?”
“那个……”
小胖子抓耳挠腮,似在努力的回想。
眼睛时不时瞥向旁边的狐朋狗友,结果一个个垂着脑袋,眼观鼻观心,做起了缩头乌龟。
“对了,父亲好像是说天魔族派下来不是一两个人,很有可能是把魔界当作试炼地了。”
“还有,天魔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小胖子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没了?”
“没了……吧?”
小胖子不确定的道,瞧了眼幻震的脸色,连忙又抓着脑袋想了起来。
“父亲说……父亲说,天魔族估计也不会想到中界各方势力此时都朝着魔界聚拢。”
“正所谓龙虎相争,风云际会。”
“尽管他们是上面下来的,也要受到了天地规则所影响,难以发挥真正的实力。”
“所以,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说完,小胖子苦着脸,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二哥,我知道就这么多了。”
“这样啊……”
幻震摇晃着折扇,轻轻敲击着桌面。
“咚咚”的声响仿佛敲击在他们心脏上。
小胖子立刻闭上了嘴,房间内一众少年也闭口不言,大气都不敢喘。
眼巴巴的看着幻震,就像是等待下课的学生,期待那令人激动的两个字“走吧”。
只不过幻震没有开口,他们也只能乖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又等了一会儿,幻震起身离开了座位。
随意的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继续玩儿吧。”
“不过今天听到的这些事情,不要再拿出来乱说了。”
“是是是。”小胖子连连点头,“二哥,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态度相当诚恳。
其他少年也连忙跟着附和。
幻震摇摇头,这些少年什么心性他清楚,能憋住一两天就算是大毅力了。
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匆匆离开酒楼。
幻震一走,众少年如释重负,一个个瘫软在椅子上。
“胖子,你有没有注意到,二公子身上的气场又强了!”
“是啊,我坐在他旁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立刻有少年附和道。
其他几人也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他们也都有这种感觉。
以前见到二公子也能感受到强大的气场,却也没有到快窒息的地步。
小胖子托着腮想了想。
“我感觉二哥这次出关后,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长相没什么变化啊?”
“废话,我说的不是样貌……”
小胖子翻了个白眼,仰靠在椅子里,口中小声嘟囔。
像是在说给众人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二哥往那里一坐,给我的感觉面前坐着的是我父亲……”
“对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二公子身上的气场比我爷爷还要强。”
“明明二公子与咱们年岁差不了多少,可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父亲说,二哥是百年一遇的绝世妖孽,咱们就别比了……”
少年唏嘘不已。
缓了一会,又凑到一起展开了对幻震的研究。
另一边。
幻震离开酒楼,便径直朝着城中最大的一座府邸走去。
刚刚入府,便见一名四十多岁的管家,匆匆朝外走。
“二公子,您回来了。”
“嗯,秦伯您这干什么去?”
“主母出关了,要召集大长老他们去议事厅商议一些事情。”
“哦?”
“母亲竟然出关了?”幻震微感惊讶。
从他记事起,也不过见到母亲寥寥数次。
大多时间母亲都在闭关修炼,若无要紧的事发生不会有人去打扰。
可现在母亲出关,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母亲伤势恢复,摸索规则有了大的进展。
其二: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得不出关。
幻震自然希望是第一种可能。
若是第二种,他很难想象是出了多么要命的事。
“二公子?”
管家轻声唤了几句。
“二公子,你没事吧?”
幻震缓过神,笑着摇摇头。
“秦伯,我没事,你去忙吧。”
说完,摇晃折扇也朝着议事厅走去。
母亲出关,作为儿子自然要去拜见。
何况,他也对母亲出关的缘由很感兴趣。
议事厅中,一股肃杀的气氛弥漫。
上首端坐着一名女子,紫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宽松的金色长袍包裹傲人的身姿。
素手端着茶盏,一举一动都显露出雍容华贵。
自有一副端严之姿,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震儿,你来了。”
幻嬴抬起头看向殿门口,眼神犀利如剑,好似在她眼中不存在秘密。
“母亲。”
幻震稍一迟疑,便躬身拜下。
眼角的余光也在大厅中扫过,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议事厅中已经坐了六人,皆是童颜鹤发,身上隐隐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幻震自然不是震惊于此。
而是这几位老人都是幻家老祖,其中两位更是先后担任过幻家家主。
母亲接掌家族也已经有百年,由此可见这几位老祖的年岁。
都是家族的老古董啊!
“不错,不错,这就是家主和那个人的孩子吧?”
坐在末尾的老者捋着胡须,口中夸赞道。
“咳咳咳——”
旁边老妪捂着嘴轻咳两声打断他的话,扯了扯他的衣服,一道神魂飘了过去。
“老不死的,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难道不清楚姓韩那小子百年前就离开了?”
“你再看这小子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