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这些修道者，一个比一个能扯。
“不用见怪。我们也都是俗人！”张清微解释了一句。
修行有三个境界。
出世，入世，再出世。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他们现在也算入世之人。
萧辰对此表示理解。
道士也是人。
如果连七情六欲都没有，那修仙也没什么意思。
更何况这是现代社会。
所谓修仙，最多是一种精神信仰。
并不能当高来高去的神仙。
“老师，能否再为我们讲解《道德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何解？”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我有些似懂非懂。”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还是先讲讲这句。”
张清微房间内，三位天师争得面红耳赤。
萧辰也不拒绝，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是他穿越以来，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清微，老张？”
“不好了，老天师晕倒了！”
“吐白沫了都！”
萧辰四人连忙把老天师抬出去救治。
本来就身体不太好，又因为低血糖晕倒过一次。
这下，老天师真的撑不住了。
……
……
这一日清晨。
道观开门的瞬间，一名中年富商带着家人急不可耐地冲进来。
他对着儿子说道：“这种地方最看重缘。”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说完，中年富商对着道士道：“头炷香多少缘？”
“1998元！”道士说道。
事实上，他只是工作人员穿着道士衣服，并不是龍虎山的弟子。
“看到没有？只要有钱，道观寺庙里的神仙都会优先保佑我们。”
中年富商一脸得意地接过三炷香。
孩子妈妈祈求道：“保佑我儿子高考第一。”
“保佑我们家发大财。”
“保佑我们全家长命百岁。”
一连许下三个心愿。
如果大帝真的有灵，看到这一幕，估计也是一脸无语。
所求未免多了点。
萧辰笑着摇了摇头。
听到笑声，中年富商不由看了过去，皱眉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的理解有误。”萧辰道。
“我们上香有功德，肯定要被保佑啊！”
“更何况，我们花的钱最多。”中年富商傲然道。
华国不养闲神。
人们普遍认为，拜了神明就要受到保佑。
与其说这是祈福，不如说交易更合适。
我给你上香，你就要保佑我发财。
“别的不说，我把《道德经》带到这个世界，都不敢说有功德。你凭什么觉得上香就有功德？”萧辰问。
“不然谁来上香？”中年富商一脸理所当然。
周围香客也是纷纷点头。
如果上香没用，估计这里的人会跑一大半。
“你认为功德是什么？为什么要来道观求取？”萧辰问。
“做慈善，捐香火钱，都会有功德加身。”中年富商答道。
道观会拿出一部分做慈善。
在人们眼中，相当于自己做了慈善。
“并无功德加身。”萧辰摇头。
“我们给村里捐钱修路，修桥，给村里的学校捐钱。可有功德？”中年富商又问。
“也无功德！”萧辰再次摇头。
“不可能！”
“不懂就不要乱说。”中年富商怒了。
花钱求功德，已经贯穿他的人生，他也是这样教儿子的。
现在有人跟他说，做这些事都没有功德。
这让他如何能忍？
“小道士，这个人满嘴胡言乱语，你们也不把他赶出去？”富商老婆指着萧辰道。
她信神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甚至认为家财都是神明带来的。
绝不容许有人的理念和她背道而驰。
一旁的小道士苦笑道：“这位是我们老天师请来的客人。”
闻言，众人再次打量了一番萧辰。
“这不是萧辰吗？”
“前段时间看新闻，说萧辰来道观讲道，没想到是真的。”
“我看了直播。他真的很有见解。”
“何止啊！老天师见了萧辰，都要口呼老师。”
听到这话，中年富商才认真起来。
这时，苏甜带着四大天师走了过来：“老板，东西都收拾好了。”
张清微拱手行礼道：“老师，若是有时间，可以常来龍虎山。”
另外三名天师也对着萧辰齐齐行礼：“老师传道，受益匪浅，请受我等一拜！”
四人均是九十度鞠躬。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无比震撼。
本以为是传言。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萧辰真的是天师的老师。
“只是互相探讨学问罢了。”萧辰谦虚地回了一礼。
几人聊了几句后。
苏甜拉着行李箱，准备和萧辰一起离开。
临走前，萧辰看向中年富商，说道：“你说的捐钱修路修桥，都是善举，这是福德，但仍然不是功德。”
“功德乃是修己身，心神合一。所谓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说罢，他就带着苏甜一起离开了。
中年富商做善事，自然是值得提倡的。
可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所以并没有功德。
“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中年富商喃喃自语。
“老师博学啊！”张清微感慨。
道家和佛家都有功德的说法。
萧辰用区区十六个字，就将功德说得明明白白。
这是他们所不能及的。
四大天师赶忙出去送萧辰。
直到萧辰走远，四人才依依不舍地回到道观。
“你们说，老师究竟是什么人？”张清微率先问出口。
如果是以前，他们肯定相信托梦的说法。
可现在是互联网时代。
格局要打开。
思维模式要跟得上时代发展。
一切都要以科学为依据。
“托梦之说古已有之。但凡事都要讲科学！”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我觉得可能和量子纠缠有关。”
“比如说有两个平行世界。那个世界发生了一些事情，通过量子纠缠影响到这个世界。”一名天师分析道。
他却不知道。
他这个猜想，正好猜中了谭荣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