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封君关心,许是国公府的风水养人,原本不太爽利的身子,在贵府这么一折腾,现下倒是觉得好了不少。
想来是老封君这里仙气足,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的缘故,倒是让我捡了现成的便宜,倒是要谢谢您了。”
仙鹤堂内,一片抽气声响起。
二夫人整个人都听傻了,她觉得在将军府里的大侄媳妇,对她们说话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这到底是拍马屁呢,还是拍马屁呢?我怎么觉着她一边拍马屁,一边在骂人呢?”
“嘘……什么一边拍,一边骂人,这明明就是明着拍,暗地里骂人好不好!”
“不得了啊,这定远将军府莫不是娶回来一个妖怪?!”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唐瑾脸上挂着恬淡适宜的笑容,倒是荣老夫人的嘴角暗自抖动了那么几下。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既然你觉得国公府的风水好,那待会儿的流觞宴就坐在我这个老婆子这一桌吧。
行了,继续唱礼吧。对了,刚刚唱到哪儿了?”
一直缄默不言的唱礼官连忙上前,“回老封君的话,到定远将军府楚少夫人这了。”
“哦,对对对,赶紧继续,让老太婆我听听,这将军府的少夫人能给我老婆子送什么好东西!”
一时间,大家又从唐瑾语不惊人死不休中回过神,全都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个传闻中,身体有疾的商户女到底能送什么好东西。
至于二夫人这头,她今天硬着头皮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要看看,这个身家巨富的大侄媳妇到底送了什么礼。
所以一听继续,那脖子伸得老长,看得侍书直撇嘴。
唱礼官拿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唐瑾后,才捧着礼薄大声念道,“定远将军府楚少夫人,送……香囊一个!”
“哔!!!”
仙鹤堂内,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唐瑾,突然,有人捂着嘴噗嗤一下偷笑出声。
“噗!”
“扑哧!”
“哈哈哈!”
“我的天呐!竟然有人送寿礼送香囊的?!
这还不如送一篮寿桃呢!哈哈哈!笑死人了!果然商女就是商女,真是没品!”
就连二夫人,都瞠目结舌的瞪大了双眼,她一脸跟吃了死孩子肉似得看着唐瑾,眼中全是一副,‘就这?!’
就这,你还好意思来参加生辰宴?!早知道她就不来了,真是给他们将军府丢人现眼!
反观唐瑾,面对众人的嗤笑声和讥讽的话语,她都不用看,就知道讥讽最猛地还是那个宁馨儿。
就连刚刚憋了一口闷气的宁远侯夫人,此时脸上露出了舒畅又鄙夷的笑容。
哼,商女就是商女,牙尖嘴利又如何,遇到真章的时候,还不是上不得台面!
“楚少夫人可真是大手笔,可惜,我们国公府里的绣娘有几十个,想要什么香囊都有,楚少夫人的香囊恐怕没地方放呢。”
国公夫人冯氏,看着随唱礼官一同奉上来的流云紫织就的香囊,抬手一挥,小丫鬟端着托盘当着众人的面,把香囊送到唐瑾面前,就那么居高临下的把香囊丢到唐瑾的席上。
唐瑾淡笑着捡起自己的香囊,重新站起身来看向主位早已拉下脸的荣老夫人。
“老封君确定不要吗?这可是我专心为老封君选的寿礼。”
荣老夫人脸色阴沉,寒着声说,“国公府的香囊已经够了,这个就留给楚少夫人自己用吧。”
“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这香囊里装的可是上国才有的敛息香。
它能消除异味,戴在身上不仅提神,还有安眠的作用,想着炎炎夏日,老封君年纪大了难免会心浮气躁。
容易汗湿难耐,所以才特意以天价寻来了这么一个。
只是没想到国公府瞧不上眼,不过也是,国公府到底是皇亲国戚,肯定看不上这敛息香,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也罢,那就只好给我自己使用了。”说完,唐瑾麻利的把香囊暗丝一抽,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弥漫开来。
再看堂内,早已因为唐瑾的话而哗然一片。
敛息香!竟然是传说中的敛息香!这可是连宫里的贵人都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每年只有上国当做赏赐之物,才能得来的好东西啊!如今宫里,除了皇后,就只有最受宠的贵妃娘娘才有一个。
“哇!好香啊!”
不知是谁突然出声,众人全都闭嘴用力吸嗅着。空气里,不知何时悄然弥漫出一股冰爽怡人的香气。
很快,仙鹤堂内的胭脂水粉味都被它的香气所敛去,让堂内的众人仿佛身在桃源幽谷,令人心醉神迷。
只是大家即想趁机多吸两口这传说中的敛息香,又想要看看国公府最尊贵的两位夫人是何脸色,所以一个个的全都鬼鬼祟祟的看向主位。
至于两位夫人的脸色如何呢?!那当然是用精彩纷呈来形容了!
冯氏觉得自己的脸被人打得啪啪作响,毕竟这香囊可是她最先出声给退回去的。
再看荣老夫人,她佛珠也不捻了,而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眼巴巴的看向唐瑾腰间的香囊。
她那张老脸仿佛被狂风吹过似得,破碎的让人不忍直视,天知道,她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如果能有什么东西帮她遮掩一下的话,她这条老命就算是少活两天也行啊!
可是,杀千刀的,这个将军府的少夫人,是不是猴精转世,怎么就这么可恶呢?!
就不能先介绍一下再让她决定要不要吗?!
越想心里越憋屈,可是她又拉不下脸来再要回去,只能憋在心口,然后就开始喘粗气了。
冯氏一看老夫人气成这样,心更虚了。
只是她也不能眼瞅着老夫人出事啊,于是便上前想说点什么。
谁知,老夫人虎着脸冲她就吼,“你身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竟然当众退还别人的寿礼,这成何体统!你的礼数呢?!”
国公夫人脸色一僵,问她的礼数?!难道您老就有礼数,您老刚刚就没说过同样的话,做过同样的事?!
只是她身为儿媳,什么都不能说,堂内的众位夫人小姐们也全都闭上嘴巴了。
特别是宁馨儿和宁远侯夫人,铁青着脸,眼中的嫉恨已经快要冲破屋顶了。
真是岂有此理,凭什么一个商女手中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就在仙鹤堂内上演着一出出反转大戏时,两对人马分别进入了皇宫和庆国公府。
皇宫内,大庆帝看着送来的奏报,半响没出声。
过了良久,他才幽幽开口,“这个楚毅轩刚去北境,北胡就退兵?
陆岱,传翰林待诏,着定远将军楚毅轩立刻回朝!”
“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