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在上国所有的店铺,在短短的几日内,就换了东家,天香楼和药王阁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这一日,一支悬挂着水家族徽队伍在接受了严格的盘查后,进入了国都。
队伍里,有男有女,他们是水家在城外农庄管事,正在为水家运送庄子里的鸡鸭鱼肉,还要新鲜的蔬菜以及粮食。
在经过八珍斋时,队伍里的一个女子,从队伍里走出,直奔八珍斋。
很快,不到半刻钟,那女子就提着一盒精致的点心从八珍斋里跑出来,朝着已经远去的队伍追赶。
只是在路过一个街口时,少女不甚撞上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的少年郎,从那一身精贵奢侈的衣饰来看,就知那少年郎的身份不简单。
少女一脸惶恐的连忙道歉,“对不起,都是奴的错!
还请这位小公子莫要跟奴一般见识,奴……砰!”那女子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那个少年郎用扇柄直接敲在后颈。
街上的行人一看,什么话都不敢说,全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所以,那个少年郎就那么拎着少女的后衣襟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过了一刻钟后,那名少女从另一个巷子口走出,并七拐八转,很快就追上了水家农庄送物资的车辆。
随着那一队人,从水家看守严密的后门进入了水家内宅。进入内宅后,少女默默记下了所有的路径。
当卸完货所有人准备离开时,庄子里的管事找着负责采办的妈妈问,“刘妈妈,您见到小娥了没?”
刘妈妈说,“小娥刚跟我说了,说是老子娘得了风寒,今个就不回庄子上了。”
“哦,原来如此,那行吧,那就让她在府里待一天,明个别忘了回庄子上就行。”
“行了,知道了。”刘嬷嬷不耐烦的一挥手,庄头连忙笑着招呼人很快便从后门离开了水家。
眼瞅着那些人不见了人影过后,那位刘麽麽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殆尽。
她眼神慌乱的四下看了看,然后脚步略显僵硬的朝着远处的一个假山走去。
等她进入假山一处没人的地方,这位刘嬷嬷才敢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脸惊魂未定的四下张望。
“我……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你还想要我做什么?”刘麽麽眼带惊慌,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
就在刚刚,她的耳朵里传出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那声音让她不敢产生丝毫反抗的情绪,在送走了庄头后,便按着声音来到了假山无人处。
唰的一下,一道身影突然落在刘嬷嬷的面前,吓得刘嬷嬷啊的一声尖叫后退。
只是来人动作奇快,那一声啊,才刚出口,便被她一指点在了哑门穴上,打断了她的声音。
易容成庄头口中小娥模样的唐瑾,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快速的塞进刘嬷嬷的口中。
然后利落的一抬她的下巴,药丸咕噜噜滚入了刘嬷嬷的肚子里。
刘嬷嬷吓得脸色煞白,想要说话,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唐瑾俯身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刚刚你吃下去的是七日断肠散,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七日过后你必死无疑。”
刘嬷嬷一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抬起双手就是一顿比划,那意思就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你不要让我死的意思。
唐瑾也不怕她出尔反尔,一指解开了她的哑穴。
刘嬷嬷也是一个乖觉的,她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在感觉到可以说话的第一时间,跪着问唐瑾。
“敢问这位姑娘,您想叫老奴做什么?或者是问老奴什么话,老奴都会告诉您,绝对不敢有半句隐瞒,只求姑娘高抬贵手,饶老奴一条贱命!”
说完就开始给唐瑾磕头,唐瑾抬手一提刘嬷嬷的后衣襟,“水窿峖的住处在哪里?他身边伺候的丫鬟叫什么?
还有,你们水家的玲珑小姐在何处?”
最后一个问题,她觉得一个后院的下人可能不会知道,但总要问一问的。
那刘嬷嬷见唐瑾终于问话,连忙乖乖的回答,“老祖宗住在福寿居,从这里经过一片竹林,再过一个拱桥,往前经过荷花园后,你会看见一片内湖。
那里就是老祖宗所在的福寿居,四周都被一层梧桐树围着。
福寿居内,有四名护卫,四名丫鬟,她们都是轮流伺候,没有什么正经的排班,碰着谁就是谁。
至于您说的玲珑小姐,老奴已经半年没有在府上见到她了。
所以实在不知她在何处,倒是琉璃小姐日前回来过一次,不过昨日清晨就已经离府,返回圣女阁了。”
唐瑾听完后,笑眯眯的拍了拍刘嬷嬷的肩膀,黝黑森冷的瞳仁,仿佛啐满了嗜血的剧毒。
她朱唇轻启,语带警告的说,“别多嘴,否则,不止你自己,你的家人都会因你而丧命!”
声犹在,但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刘嬷嬷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就在刚刚那一瞬,她以为自己碰到了索命罗刹。
半个时辰后,唐瑾从福寿居的一簇花丛后走出,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上了福寿居丫鬟专有的绿色下人服饰。
在她离开的那里,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少女,正缓缓的沉入了水塘当中。
唐瑾弯腰,从地上捡起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刚刚热好的黄酒和一盘松软的桂花糕。
她拖着托盘,脚步轻盈的路过上房门前的四名护卫,直接踏入了大堂。
四名护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关上了宽阔的大门,唐瑾眉间微蹙,继续穿过里面的漆黑的帘幕。
就在她进入福寿居,护卫关上房门后,一只白羽青隼带着最新的消息,呼啸着朝摄政王府飞去。
在白羽青隼飞出的那颗梧桐树上,一名双手抱臂,一席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凝神伫立在枝干当中。
他气息悠远绵长,眼神如渊似海,偶尔划过的一道眼神,宛如一柄洞穿一切的天剑,可怕至极。
在他的眼里,就好像这世间万物都没有一个能入他眼,看着福寿居内的四名护卫就像在看着脚下的蝼蚁。
当唐瑾进入上房后,这白袍男子便闭上双眼,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耳垂,偶有扇动,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