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这个万人唾弃的伪王!你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打着为大家好的旗号,杀害了多少无辜的好人和勇者志士!”
愤怒的山上不知是憋了多久的词,说起话来还抑扬顿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热血少年番。
“你只配活在罪恶的影子里,死在无耻的阴沟里,你愿意呆在粪坑里像条蛆一样活着是你的事,但这世上美好的东西还多着呢,不要把大家污蔑成你的一丘之貉!”
“难道你觉得伱强词夺理,就可以掩盖掉大家的愤怒了吗?可笑!这只会让大家因为你的无耻而更加愤怒,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幸福与美好的一种侮辱和诋毁!”
说到这里,他高高地举起拳头,同时重新戴上了波若面具。
“民那桑,面对这种执迷不悟的坏人没有必要留手,团结起来,让他见识下我们正义的抛瓦吧!”
逻辑有些混乱,道理也有些难绷,但打嘴炮辩经就是这样的,动脑子只会输,谁扯犊子扯得更煞有其事才能赢。
再说了,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光会妖言惑众,却连哪怕半点本事都没有,再会说话又能有什么意义?
所以大伙也懒得再跟皮赛尔讲道理了,他不配听!
群情激奋。
“好,这位小哥说得对!反正毒蛊已经被解除,咱们就反了他娘的!”
“没错!咱们正好为巴兰塔被他压迫的百姓报仇!也算是行善积德啊!”
“杀!跟着我一起,大伙并肩子上!”
无论心里有几斤污,反正现在嘴上说得义正言辞的他们纷纷拿起兵器,准备跟这个混蛋至极的雇主拼了!
“愚昧的无耻之徒,你们竟敢团起伙来背叛我!”
皮赛尔登时大怒,抬起手中的权杖,在邪恶魔力的映照下狰狞的脸上像是刷了层闪亮亮的黑漆。
随着又一阵窸窸窣窣,像是低语又像是虫爬的渗人声响,来自巫毒教的邪恶魔法开始生效。
一朝被蛇咬,雇佣兵们被吓得都是浑身一颤,连脚下的步子都带上了几分迟疑。
然而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地上的毒虫被唤醒,然后因为没有可以啃咬的食物当场饿死。
众人:“???”
皮赛尔:“啊对,我忘记你们已经吐出来了,哈哈……你们站住,你们……啊!”
既然皮赛尔已经有热心群众帮忙解决,纪明就便自来到了森赞的身边。
虽然已经及时吐光了体内所有的毒虫幼体,可从身到心的巨大打击让他此刻像是死人般躺在地上。
至于为什么大伙的体内只有一只,他的体内能有一群……大概是因为皮赛尔那该死的疑心吧。
有些人啊,别看他好像肆无忌惮,坏事做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不定半夜睡觉,还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吓得浑身冷汗呢。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坏人的就是坏人,这顶王冠的影子里藏着的腌臜事,本就是靠谋杀父亲,残害手足,强权威压才上位的皮赛尔二世,实在是太了解了。
因此纪明想了想,没急着说话,而是先拧开一瓶回春四代给森赞灌了下去。
森赞一开始还不想喝,但空虚的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很快就把一整瓶都给咽了。
见他的脸色终于由白转黑,纪明翻阅后台查了下户口,在他的身边盘腿坐下,清了清喉咙开始忽悠。
低情商:森赞,你是一个好人。
高情商:“森赞,我能看出你是一個很诚挚的人。”
“你的双眼质朴如初,没有受到哪怕半点知识的污染,自然也没有那些雇佣兵眼中的贪婪,这样很好,这是金子般的品德,但我说实话,你的这份忠心实在是用错地方了。”
翻译:弟啊你神经吧,这种低能老板也舔的下口?
“你很年轻,家里应该是有父母和姊妹的吧,我承认,也会赞扬,一个为了家人而努力工作的人是伟大的,但你追随于皮赛尔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翻译:你就不怕哪天他突然发癫,把你爹妈下锅,小妹上酒?
“看吧,他所做的一切有目共睹,犯了众怒,而且不止是这里,可怜的巴兰塔……人民始终都在凄惨的乱局之中苦苦挣扎,这一切至少有一半是皮赛尔的错!森赞,其实丢掉王冠,他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他配不上你的这份真心!”
翻译:他走到哪不是个人厌狗嫌的东西?你啊,别心存幻想,这厚实地跟防弹玻璃似的滤镜真该换一换了。
“所以,森赞,不要害怕,要多想!”
翻译:就字面意思,让森赞下意识进入【思索】状态,心房大开,方便他进行下一步的忽悠。
而听到这里,森赞的脸也的确皱成了一团,他看着纪明,深吸一口气,突然爆发。
因为他双目健在,所以不是拉长了声调的妈惹法克,而是一句。
“好!我明白了!”
说罢,他就气呼呼地一砸地面,然后当场化作粒子消失了。
哦消失了啊,无所谓,那我就开始第二阶段的忽……
消失了!
纪明坐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不是,这个消失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去跟皮卡卡拼命,也没有当场自杀,而是直接下线了?
有一说一,纪明说这么多其实也不是想让森赞当场反水。
的确,这皮卡卡就算再狂,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在阳月世界,都不过是一亩三分地的土财主罢了。
大伙招惹他就招惹了,以后见了面离远着点,不跟他打交道就是了,他还能派人走华夏割纪明头皮不成?
但森赞不同,他的命真捏在人家皮卡卡手里,敢轻举妄动是要被线下真实的,搞不好东一块西一块的那种。
虽说纪明自认不算什么纯粹的好人,但跟他无冤无仇,干嘛把一个傻大个往火坑里忽悠?
所以他说这么多,其实就是觉得森赞可怜。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皮卡卡无论最后结局如何,感觉丢了面子的他肯定会把怒火发泄在森赞身上。
与其等那个时候再让他惶恐不安死个稀里糊涂,不如先点醒他事情的本质,再提供一点可能有用的教导。
……最起码,给勇士一个稍微好点的结局吧。
结果特么连点醒的流程都还没走完呢,他就跟领悟了浮力定律的阿基米德一样大喊着“我懂了!”,然后撒丫子直接跑了。
狗东西,这里也不是龙场啊,你都悟了些什么!
别吧,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我还答应了地球母亲要守护地球的爱与和平当正义使者的,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呀。
不行不行,以后还是少忽悠玩家吧,万一一个不小心被自己撺掇出S3赛季了该怎么办?
【啊这,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
“有!我现在有不祥的……”
哎?
不对,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爽啊?
……算了。
思来想去,纪明觉得事关地球局势,自己还是得先给娘家人提个醒,不敢直接发给老赵,就干脆发给了苍狼。
【据私人渠道可靠消息,阿非利加洲南部巴兰塔王国由于游戏内影响,可能会发生权利动荡危险事件,请通知当地使馆注意安全,时刻保持联络,做好发出领事安全提醒的准备】
苍狼:【???】
唉,差不多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希望可怜的森赞没事吧(双手合十)。
发完提醒信息,纪明正要看看大伙正义的围殴怎么样了,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爆鸣巨响,以及接二连三的惨叫。
因此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看到一样东西嗖地一下落在了自己脚边,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半个鸢尾。
“哎不是,你怎么死了?”
只能说高级职业者的生命力确实顽强,即便已经被拦腰斩断,鸢尾仍然可以正常说话。
“我还没死呢!哎呦……我怎么皮鼓疼,诶呦皮鼓疼……”
纪明望了一眼。
“没事,骑士老爷,你皮鼓挂柜子顶上呢,不疼了嗷不疼了。”
“不是,我没在跟你玩梗!我是真皮鼓疼……太太太太太太爷爷!快帮我把屁股捡回来呀!”
“大孙子,我来给你送皮鼓喽!”
话音未落,还真有两个浑身金色,隐约能看出披坚执锐而且穿着时代不同的人形一人一条腿,拖着鸢尾滋滋冒烟,被烤了个通透的皮鼓跑了过来。
他们应该就是先祖骑士那所谓的先祖英魂,或者说是鸢尾的祖宗。
训练的时候可以辅助学习提高悟性,战斗的时候可以充当不死的召唤兽,硬是能把单挑当群挑打,相当强力。
“快点!要是晚了可能就接不上了!”
而且还有高手,又有一个头戴宝冠,身披圣袍,身材魁梧,神态严肃的金色人形从鸢尾的上半身里钻了出来。
作为这一家子骑士的老祖宗,他显然拥有着绝对的领导权,指挥着两个后辈开始了鸢尾空间站和鸢尾航天器的对接工作。
可众所周知,就欧罗巴中世纪的医术……
不能因为高卢那边出了个医院骑士团就真觉得他们能当医生,更何况鸢尾的祖先是隔壁圣殿的。
所以他们的拼接方式约等于是要在连瓶502都没有的前提下,光靠分子热运动和彼此的摩擦力来重新粘合一个碎了的花瓶。
——爷,实在不行咱们干脆放个血吧,好歹在某些领域确实能有点用不是?
没办法,纪明只能再次“大出血”,拿出一瓶回春四代淋在了伤口上。
还得是回春液,惨痛的失血立刻得到遏制,断裂的躯体也向着愈合的方向走去。
鸢尾的三个祖宗也不含糊,死死地按住两端,就这样消耗掉两个英雄碎片,得到了一个完整的【鸢尾圣殿】。
“好好好,这个是回春四代吧?这玩意材料挺简单的但制作可困难,所以太贵了我就没舍得买……但放心,我之后肯定会还你两瓶!”
鸢尾连声叫好地爬了起来,却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保了一级,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哎,我的这里怎么鼓这么大包啊……啊?诶?啊!我的皮鼓怎么在前面?”
链甲祖宗和板甲祖宗一声不吭齐齐退后,想要把第一个上手的长袍祖宗让出来,却又被老祖眼疾手快给揽了回去。
“悲呼,我可怜的小路易!你为何会蒙受此等苦难,是因为你的冒险不顾头尾,还是因为你的选择过于盲目?”
鸢尾哪里有空理这个长相跟红桃老K似的推锅老头,已经在寻思自己能不能跟拼装模型一样直接把屁股拧回来了。
没办法,纪明眼见皮赛尔那边都快闹麻了,只能临时给鸢尾加急了个手术。
“不不不,哥哥哥,啊,啊,啊啊啊啊!”
擦了擦手上的血,纪明丢下被强行插拔恢复的鸢尾,抓起铲子又跑回了战场。
只能说还是小看了这位阿非利加暴君的狠辣,无论他之前的示弱是假阴谋还是真失措,现在都变成了这道杀招的完美前置。
因为经过一番拼斗,在众人自以为即将取得胜利,一拥而上准备争抢人头时,皮赛尔咔嚓一声用膝盖顶断了权杖。
这掰断可不是为了向大伙献上忠诚,而是破除囚笼,从其上镶嵌的无数颗宝石里爆发出足足上百道怨气滔天的婴灵。
这些婴灵个个都有二十余级的战斗力,而且还有穿墙,隐身,斩肉断骨,反物理攻击等各种堪称逆天的技能加成。
虽然真论起单兵实力还是不如场内众人,但抱起团来集群出击简直霸道至极。
都不用谈后续,光出场就崩死了好几个躲闪不及的雇佣兵,连靠的较近的鸢尾都被生生切成了鸢和尾,要不是及时举盾可能还会被拆地更细。
人群之中只有山上还能算是稳健,毕竟人家都号称斩鬼忍了,怎么可以没有对付诡异之物的手段呢?
他沉默着用手中的锐器划开手掌,将自己的血液涂抹在锋芒之上,顶着已经被炸出裂纹的面具,向着嘻嘻怪笑着飞来的婴灵挥斩出一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