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会议室挺冷的,程栩然记得那天晚上他校服外面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拉链没拉,在昏沉沉的两个多小时里,安静看完一场电影。
电影很感人,程栩然太感性,哭了,其实会议室里很多人都哭了。
宋砚清不断递给她纸巾,无奈叹气:“你想让我怎么做。”
程栩然红着眼睛,音色有些哽咽:“如果你以后谈了女朋友,你记得在这时候借肩膀给她靠靠,而不是……不是快要递完一整盒纸巾。”
宋砚清看了她一会儿:“那你靠会儿。”
一片黑暗,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没有人注意到最后排的那个男生和女生。
一如淹没在电影最后荧光中隐晦到不能再隐晦的暗恋。
从不敢吐露分毫。
想要……想要和你看过更多更多电影。
致当初最好的你,和糟糕的我。
到最后只是十年一句,不该在那时候认识的。
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假如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你会怎么做?
“那么多如果,可能如果我。”
“可惜没如果,只剩下结果……”
只剩下结果。
高二下学期,春寒料峭。
好友林未蓁从艺术学校转到了三中,跟程栩然一个班。
……
……
会遗憾吗。
这么多年没联系。
会后悔吗。
再来一次也是重蹈覆辙。
正是青提泛滥的季节,身后探案馆的风景越来越远。
宋砚清和程栩然中间隔了几个朋友,独处的时间不多,也没再说些什么。
<div class="contentadv"> 他们打车回去的。
路灯拓下他的剪影,轮廓影影绰绰,在跟人打电话,嗓音低哑又漫不经心。
生出陌生的距离来。
风吹过眼睛,有些发涩。
他们道了别。
就好好道个别吧,别再空缺每一句再见。
许枝陪程栩然回的家,难得沉默了很久,说了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有点困。”程栩然平静说。
“不该遇到的人还是分开好。”许枝轻声。
“你还回家吗?”
“我陪你睡。”
那天晚上两个姑娘躺在一张床上,蒙上被子翻来覆去,许枝念念叨叨跟她说了很多。
程栩然翻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跟宋砚清的,从这一天,翻到最开始的相识。
最后许枝凑到她耳边:“栩栩,说实话,宋砚清当初真对你挺好的,他对你有点意思吧,你为什么要……放弃呢。”
其实不该用放弃来形容。
程栩然做过的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恩断义绝。
沉寂这么多年的消息列表是最好的证明。
程栩然将脸埋在枕头上,恍惚又回到那年十月底的考试,男生半蹲在她面前的画面,睫毛沾湿眼底:“我也不知道……”
彼时大家尚未想到,所有的转折来得猝不及防,就像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剧本杀带来的蝴蝶效应。
太阳东升西落,一切按部就班。
“《七二三》。”
最开始引起程栩然注意的,是这部电影的名字,看完剧本之后,她心情有些难以名状的沉重。
昭雪的拍摄接近后期,其他剧本送到程栩然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