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该说的话,那天晚上在微信上,程栩然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见了面他只字没提,领她往前走。
程栩然不明白他的意思,轻声:“现在都寒假了。”
三中不可能开门的,老高也不会,就算在也未必能认出他们,这么多年没回来。
程栩然不知道宋砚清打算怎么进去。
“下次赶开学回来。”宋砚清漫不经心道。
谁的下次。
又是谁的这次。
三中后面的松树仍见绿,伫立在这个凛冽的冬天。
程栩然沉默半天。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我们不会被抓进警察局吗?”
“现在没人。”宋砚清扭头看她,因为她的问话愣了一秒,随后笑了,声音带着点松散的劲,像松树枝头扑簌簌落下的霜意,清冽冷然,“问过老高了,后墙还是没安监控。”
“你们还联系呀?”
“嗯。”
那老高要是知道宋砚清大半夜跟他聊天,彻夜畅谈,自己还特意准备了酒让宋砚清来家里做客,结果对方拿着一手消息准备翻三中后墙,会不会气出心脏病。
宋砚清也没办法。
现在学校不开门,但他忽然想看看。
想做就做了。
翻墙这种事对宋砚清来讲不是第一次,以前是常客,现在也没生疏,把程栩然拉上来。
程栩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才会跟他翻进来。
三中这两年重新装修过,作为云城的市重点高中,越来越气派了。
程栩然震惊:“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没这么好——”
宋砚清走在操场上,睫毛黑长,侧脸清冷:“是变很多。”
<div class="contentadv"> 从来不是只有云城在变化。
还有外面的世界。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程栩然扭头,看到他,心跳倏地漏半拍,那些欲盖弥彰的,若无其事的,“好像早就知道。”
“前两年三中和省教育厅联合搞建设,老高跟我提了两句。”
也就是那次宋砚清回了云城。
老高见了面还问他其他人呢,当年在一起的呢,只是很多人到最后都走散了。
程栩然笑了笑,望着前方:“你总是比别人知道很多。”
就像是,一直走在最前面。
她追星赶月。
仍然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
宋砚清顿了一会儿,声音静下来:“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你不说,有多聪明才能猜得到。
要以为他有多坦坦荡荡。
才不会被影响判断。
程栩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脚步停下来。
宋砚清这个人。
不太喜欢逼别人,自己也不喜欢被逼着走,所以很多时候,他不会做刨根问底和挽留的那一个,如同好些年前凡事只有第一次。
拥有的,失去的,绰绰有余,他见过太多,那双眼睛看的也远,山川飞鸟的自由感,永远随性,也爱浪漫。
你问他有没有意难平。
“有。”
他的回答。
是前日夜里看完了她发来的消息,白色的聊天框长篇大论也有数千字,是问了很多老高三中近年来的情况,对方话中已经老去,是那个确实失眠了的夜晚,回到七年前暴雨夜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