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李寒窑走在上学的路上,
他的校服上还有黏痰的痕迹。
远处的巷子里,修车工阿良蹲在地上,他一边打着手机游戏,一边叼着烟骂骂咧咧。
与昨天不同的是,
这次阿良只有一个人。
从这里通过学校的路有很多条,李寒窑完全可以绕路。
但是,
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喂,小杂种,”
果不其然,
阿良看到李寒窑的那一刻,
还是把他叫了过去。
“嗬——忒!”
阿良吐出一口黏痰在地上,他咧嘴一笑:
“别害怕……去,给我买包烟,再买个打火机!”
阿良没提给钱的事,自然也是不打算给钱。
然而,
出奇的是,
贫穷的李寒窑对于这次的压榨,却显得十分的坦然。
他平静的走到一旁的超市,从内裤里拿出自己皱皱巴巴的积蓄:
“老板,来包烟,再拿个打火机。”
超市老板瞥了一眼李寒窑,随手给他拿了一包最便宜的烟。
“不!”
李寒窑的瞳孔之中仿佛有金色的火焰跃动,他的声音带上了一层诡异的空灵:
“来盒贵的。”
超市老板诧异的看了一眼李寒窑,给他拿了一包二十的香烟。
李寒窑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回巷子里。
进巷子之前,
他把打火机使劲摇晃,然后又把打火机里的液体倒立了半分钟,最后把打火机的阀门开到最大。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寒窑把烟和打火机,拿到了阿良面前。
看到香烟的品牌后,阿良露出了诧异和喜悦的神情:
“卧槽,你小子上道啊!给老子买这么好的烟,不错不错!来吧,给我点上!”
阿良一边打游戏,一边吩咐李寒窑给他点烟。
啪——
李寒窑把打火机凑近阿良的嘴边,轻轻按下开关。
轰——
10cm的火苗瞬间升腾而起,灼伤了阿良的眼睛。
“啊啊啊——”
阿良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嘴里不断的骂骂咧咧:
“你这个小杂种,你这个小杂种……”
李寒窑却突然脱下校服,
他将校服扭成绳状,狠狠的勒住了阿良的脖子。
“呃呃呃……”
阿良的脸色逐渐涨成猪肝色,瞳孔渐渐泛白,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李寒窑的表情无比狰狞,眼神里释放着诡异的金光。
这一刻的李寒窑,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只见他喘着粗气,慢慢凑近阿良的耳边:
“狗杂种,给老子的校服……道歉!”
……
“寒窑,起床啦!”
耳边突然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
李寒窑从噩梦中惊醒,
他猛的一下坐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窗外是小贩们叫卖的声音,
家里桌子上,是热腾腾的豆腐脑。
一个美好的早晨,
和刚才的噩梦仿佛两个世界。
“你小子怎么了?整天神神叨叨的,起个床也这么大动静!”
母亲一边给家里人盛饭,一边皱着眉头唠叨。
李寒窑则是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不知道为什么,
他最近总是做噩梦。
要强的母亲看到他这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别在床上沉思了,吃完饭赶紧去上学,你快高考了,不知道缓急轻重吗?”
李寒窑缩了缩头,
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饭桌上,戴着金丝眼镜的爸爸正在用早餐,他笑呵呵的看着李寒窑,对母亲说道:
“行了,孩子他妈,老是给孩子这么大压力干什么?我相信,咱们寒窑肯定能考上一个本科。”
顿了顿,
爸爸又温和的说道:
“其实考不上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一辈子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不料,脾气刚烈的母亲听完爸爸的话,却居然没有反驳,反而陷入了沉默。
与此同时,
李寒窑的哥哥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李寒窑的哥哥叫林源,是一名警察。
林源换好警服,没有理会面前的李寒窑,便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说道:
“老爸,阿姨,所里这两天很忙,我去上班了,我就不吃饭了,你们先吃……”
“你敢!”
不料,
刚才还无比温和的爸爸,看到林源居然敢不吃早饭,立马对他呵斥道:
“林源,给我回来好好吃饭!”
林源没有办法,无奈的过来坐下吃饭。
爸爸将自己的鸡蛋夹给林源,语气稍缓:
“把鸡蛋吃了,你是警察,不是别的普通职业,营养跟不上,还能好好办案吗?”
爸爸沉吟片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还有,上次我让你给你们所长的特产,你送过去了吗?”
林源无奈的叹气道:
“爸,我们所长是女的……您给人家送‘补酒’……”
看到儿子不明白自己的苦心,爸爸立马严厉的训斥道:
“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需要补了吗?我告诉你林源,人际关系的方面,你以后必须给我注意!你对自己的前途上点心……年底能不能转到市里上班,就看你们所长了……”
林源哭笑不得的反驳:
“爸,这个事我们所长的权限也不大……”
“别给我说这些,权限什么的我不懂,我就只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
李寒窑背上书包,站在门口,他看着聊的热火朝天的父子俩,以及给他们盛饭的母亲。
“我去上学了……”
李寒窑小声说道,
可是屋里的两个人正聊的热火朝天,没有人理会他。
咔——
李寒窑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这就是李寒窑的家庭。
一家四口人,
三个姓。
哥哥和爸爸姓林,
他姓李,
妈妈姓陈。
这是一个重组家庭,哥哥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他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他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
坦白的讲,
爸爸对他挺好的,所以其实他很感谢爸爸,他也不想过多的麻烦爸爸。
因此,虽然爸爸有一辆十几万的二手轿车。
但家到学校5里地的路程,
李寒窑总是走着去上学。
曾经爸爸也提出过要送李寒窑,但却被李寒窑婉拒了。
……
“滴滴——”
就在这时,李寒窑的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后车窗摇下来,露出李寒窑同班同学的脸。
“寒窑,你怎么走着去上学?坐我家的车吧!”
开车的同学爸爸也是极为热情的邀请道:
“对啊,上来吧小同学!”
李寒窑挤出一个笑容,咧嘴笑道:
“没有,爸爸说过送我,但我早上比较喜欢走路,而且……”
李寒窑凑到同学耳边,避开他爸爸,神神秘秘的说道:
“而且……重点是这样我还能逃课去个网吧什么的,你说对吧?”
同学听罢,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流露出羡慕和敬佩之色。
他朝李寒窑竖了一个大拇指:
“酷!还得是你!咱们班最特立独行的窑神……你这个法子不错,下次我也这样干!”
说罢,这个同学便催促着他老爸开车走了。
……
5里地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其实挺长的。
但是李寒窑毕竟习惯了,
就这样,他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终于走到了离学校不足百米的地方。
只是,
李寒窑突然被前面乌泱泱的人群拦住了去路。
只见一大堆人挤在前面,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他看到了人群最外面的项天歌,
项天歌似乎也看到了李寒窑,立马兴奋的朝李寒窑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李寒窑笑了笑,好奇的向这位自己昨天才认识的新朋友问道。
项天歌则是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用难以掩饰的兴奋语气,对李寒窑说道:
“妈的,窑子,天大的好事呀……阿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