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瑞脸色阴沉不定。
眼前这个臭小子体内的【戕】一直在上涨,这么多年以来,这绝对是司徒瑞经历过的最诡异的一场战斗!
在司徒瑞的眼里,此刻的李寒窑就像一团迷雾,难以被人看清。
李寒窑的【戕劲】凝实程度,比【二劫祸裔】都要高出不少。但他的气息,又没达到【三劫祸裔】的境界……这让司徒瑞对李寒窑的实力有些捉摸不透。
嘭!
李寒窑并没有给司徒瑞过多的思考时间,他脚掌一跺,身形如同鬼魅般来到司徒瑞身前。
司徒瑞不敢大意,急忙把思绪拉回来。
铮铮铮!
在寂静的树林中,二人的目光冷冽如寒芒交织,刺透周围的空气。
呼呼呼——
风声一直在他们身边呼啸着,
但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风声与呼吸声仿佛都停滞了。只有他们的刀刃在空气中碰撞,擦出了刺眼的火花。
李寒窑手持陌刀,黑刃如龙,冷光浮华,修长的刀身在阳光下泛着蓝色的灵光。
另一边,
司徒瑞手执两把古铜色的匕首,他的刀法,与李寒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按理说,匕首的特点应该是灵动和飘逸,长刀才应该是力量感。但司徒瑞的匕首却并没有如此,他将匕首用出了独特的沉稳感与力量感。
司徒瑞每一刀挥出,都像巨浪拍打岩石,虽然沉稳,但却拥有极具摧毁的力量。
而相比之下,手持长刀的李寒窑却成了飘逸打法的那一方,两个人的战斗方式,与他们手中的武器格格不入,仿佛经过了互换。
铮——
突然间,李寒窑手中的刀锋一转,一个回旋斩向司徒瑞的手腕处。但司徒瑞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他不慌不忙,将匕首横切在手腕前,挡住了长刀的攻击。
叮!
两人的刀锋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他们如同两道流星,在林子中交错,瞬间便完成了多个攻防回合。二人的身影在风中交错又分离,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叮叮叮叮叮——
每一回合的攻击与防御,都像是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永不停歇。
……
“该死……活见鬼了!”
司徒瑞越打越心惊,李寒窑的体内【戕】仿佛用之不竭一般,居然比他还要雄厚。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徒瑞开始在内心叫苦不迭:妈的,情报有误啊,谁说这小子是【一劫祸裔】的?
“你到底是几劫祸裔?”
司徒瑞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边招架着李寒窑的攻击,一边沉声问道。
“取决于你。”
李寒窑表情平静,如实回答。
看到李寒窑不想回答,司徒瑞目露凶光,手上的动作也更加迅猛,杀意更加浓郁。
刹——
司徒瑞突然改变刀术,
上一秒他的刀术还大开大合,下一秒就已经变得细腻灵动。
司徒瑞深知武器“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于是,他犹如一条狡猾的蛇,迅速贴近李寒窑的身体。
唰唰唰唰——
破风声响起,司徒瑞每一次挥刀,都像一次流星划破夜空,充满力量与速度,而又饱含了诗意与韵律。
他的刀法如风,无定形,无法捉摸。他的敌人,仿佛在风暴中迷失,被狂风般的刀光所吞噬。
……
对方刀法的突然变化,让李寒窑手上的动作变得有些匆促。
但他的眼神依旧没变,
他的瞳孔深处,仍然如寒冷的湖面,深邃且隐藏着无尽的寂静。
叮叮叮叮叮——
刀尖交错,钢铁碰撞,火花四溅。这不仅是武器的交锋,更是【戕劲】的碰撞。李寒窑的攻击冷静而敏锐。每一次抵挡,每一次进攻,都带有一种优雅的决绝。
司徒瑞大惊失色。
这臭小子,居然在模仿自己的刀法?而且直到现在为止,连自己都有些疲惫了,他居然不见萎势?
……
“你到底是几劫祸裔?”司徒瑞再次咆哮着吼出了这个问题:“你不可能是一个新人!”
“取决于你。”
李寒窑仍然是原答案。
——毕竟,他说的是实话。
他现在的实力,应该是短暂性的来到了【二劫巅峰】。但如果司徒瑞再多奶他几口的话,他未必到不了【三劫】。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等着我宰了你,再问你的尸体吧!”
司徒瑞铁青着脸,将匕首刺向李寒窑的胸膛。
李寒窑挑开匕首,然后迅速后退,与司徒瑞拉开了距离。
司徒瑞急忙再次紧贴上去,他必须一直和李寒窑近距离作战,才能保证自己的优势。
咔咔咔咔——
然而,就在这时,司徒瑞的脚底突然凝结出蓝色的冰块,将他的脚掌整个封印在在地上,使他无法向前动弹半步。
“什么?”
司徒瑞瞳孔地震,下意识的就想用体内的【戕】震碎冰块。
但太迟了,
李寒窑已经挥出长刀,斩向他的手臂。
最后一刻,他听到李寒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司徒瑞,你的神契早已用过……但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神契可一直还没用呢!”
噗嗤!
刹那间,血如泉涌。
殷红的鲜血像墨点一样,喷洒在空气中。
司徒瑞的手臂坠落在地上,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失去一臂让司徒瑞的实力大打折扣,他只有左手还握着一只匕首,根本无法与李寒窑抗衡。
“喵——”
就在这时,司徒瑞的怀中突然探出一只黑猫的脑袋。
司徒瑞大喜过望,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喊道:
“大人,快救我!”
“喵——”
黑猫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叫声,然后猛的扑向李寒窑的脸。
李寒窑眼中寒芒一闪,便欲挥刀斩向猫头。
不料,这黑猫居然怂的很。
在看见长刀挥向自己的那一刻,它立马便踩着司徒瑞的肩膀,猛的借力调转身姿,然后撒丫子向树林深处跑去。
黑猫一边跑还一边喊:
“去尼玛的,猫爷又不是战斗型,我只能控制别人战斗,这附近都没个人影,你让我控制谁?”
“让猫爷上?你最起码把他消耗个一半实力,再让猫爷上也行啊,人家现在一点事没有,你让猫爷上?你拿猫爷当怨种呢?”
说完这句话还不到一秒钟,这黑猫便消失在了林子深处,速度之快,令李寒窑瞠目结舌。
……
失去了一臂的司徒瑞节节败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仅仅过了5分钟,他便倒在了地上,浑身都是伤痕。
“哈……哈……没想到老子打了一辈子鹰,今天居然被鹰啄了眼,”
司徒瑞大口大口的喘着出气,满脸不甘心。由于经脉被冰封,他已经动不了了,只能任李寒窑宰割。
沓沓沓——
李寒窑一步步走向司徒瑞,准备给他最后致命一击。
咔!
不料,就在这时,李寒窑浑身上下突然传来剧痛感,仿佛有几百万只小虫在撕咬他一般。
并且,他体内的【戕】也在迅速消失,潮水般的疲惫感涌上他的大脑,他眼前一黑,踉跄着摔倒在地。
——【倒反天罡】的时限到了。
【倒反天罡】虽然能将他的实力短暂提升到【三劫】,但那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现在时间已到,刚才的伤势叠加起来,各种副作用和虚弱感便接踵而至。
嗯?
看着李寒窑虚弱的摔倒在地,司徒瑞一愣,然后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惊喜尖叫出声:
“哈哈哈,我就说嘛,我的【虚弱】不可能一点用没有。”
“我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你是【皇】,所以我的【虚弱】用在你身上有延迟,但是现在延迟过去了,你同样要丧失力量!”
李寒窑苦笑了一下,直到这个时候,司徒瑞仍然被蒙在鼓里。
……
两个人都动不了了,
气氛变得诡异且尴尬。
哪怕现在随便过来一个普通人类,恐怕也能杀了他俩。
如果李寒窑先恢复过来,那死的就是司徒瑞。
但如果司徒瑞先解开经脉上的冰封,那死的就是李寒窑。
不过,说到底,李寒窑还是幸运的。
幸好刚刚那只黑猫逃了,如果它再晚逃五分钟的话,现在的李寒窑必死无疑。
“没用的东西!”
气急败坏之下,司徒瑞也没了敬语,对那只黑猫骂骂咧咧。
“小子,”
司徒瑞瞥了李寒窑一眼,表情得意洋洋:
“我的【虚弱】没那么容易恢复,但我已经感觉到你的冰封松动了,最先恢复行动力的肯定是我,你完了!”
李寒窑笑而不语。
他看着司徒瑞的身后,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俩来啦~”
“呵,”司徒瑞不屑一顾,撇撇嘴说道:“你不用诈我,诈我没用,臭小子,在你死之前,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几劫祸裔?如果你乖乖告诉我的话,我一会儿可以让你死的轻……”
嘭!
刚说到一半,司徒瑞嘴里的话便戛然而止。
只见,一个粉头发的少年举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司徒瑞的头上——正是π。
砰砰砰砰!
π一边砸,一边骂骂咧咧:“敢装老师骗我?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了!”
江津则是斜倚在树上,表情冷淡且漠然:“真特么粗暴……”
不一会儿,
司徒瑞的脑袋便如同被踩烂的西瓜,鲜血四溅,连树干上都到处都是。
啪——
就在这时,还剩最后一口气的司徒瑞,突然用仅剩的一只手抓住了π的脚踝。
“干嘛?”
π不耐烦的把司徒瑞的手掌踢开:“一边去儿~”
“你……”
司徒瑞用意志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向李寒窑问出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你……到底是几劫祸……”
这几乎成了司徒瑞的心魔,如果这个问题,他临终前不知道答案的话,恐怕就算死也难以瞑目。
李寒窑嘴角微微上扬,表情似笑非笑的吐出四个字:
“取决于你……我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