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到了农历腊月三十除夕这日,除夕,为岁末的最后一天夜晚。岁末的最后一天称为“岁除”,意为旧岁至此而除,另换新岁。除,即去除之意;夕,指夜晚。“除夕”是岁除之夜的意思。
除夕是除旧布新、阖家团圆、祭祀祖先的日子,它与新岁首尾相连,谓之“岁穷月尽、挨年近晚”。岁除之日,民间尤为重视,家家户户忙忙碌碌或清扫庭舍,除旧布新,张灯结彩,迎祖宗回家过年,并以年糕、三牲饭菜及三茶五酒奉祀。
而紫荆城更是满宫都挂满了喜庆而又欢乐的大红灯笼,而各宫的窗户上也都贴上了各式各样的剪纸窗花,年味儿十足。
颙琰在乾清宫筵宴,后宫嫔妃本就不多,人少又怎能叫阖家欢乐呢?于是不仅命宫人请了在寿康宫的太妃们,还出宫差人接了不入八分辅国公爱新觉罗敬敏和二妹慧兰,端恩和昭雪,索特纳木多布济和庄敬和硕公主荀姝几人来。本来也要接端恩的大哥睿亲王宝恩进宫来,可宝恩许是一下子入了冬便一病不起,身子十分的虚弱,于是只得告假未来。
在座的还有各宗门贵戚的亲王郡王贝勒等等,还有他们的福晋等人。虽如今宫里节俭力行,可到了除夕这样大的日子,又岂可不在意?所以蕴颜也一大早便着人开始准备了,虽较为重视除夕,但始终没有有一丁点儿的奢靡,挥霍无度。
百姓们过得且那般不堪入目,蕴颜自然也不愿沉醉在纸醉金迷、钟鸣鼎食之中。在准备膳食等方面,她还是选择了一切从简,每人每桌只有十五道菜品,虽不多,但吃着也够了。
蕴颜今夜着一袭较为简朴的吉服冬装,钿子上也是簪了几支较为朴素的首饰。整体打扮的十分素净,瞧着倒也不失皇后风范。众嫔妃看到皇后都打扮的这样素净,谁又敢珠翠满头,花枝招展的呢?她们索性也只是身着吉服,旗头上随意地簪了几支首饰罢了。
就连颙琰都只是身着一件普通的常服冬衣罢了,他觉得重不重视也原不在这上头,最重要的不过是能够阖家团圆,欢庆一场。
乾清宫众人依序入了席,颙琰与蕴颜正襟危坐在最上方。二妹敬叙夫人慧兰携自己的夫君不入八分辅国公敬敏起身给蕴颜敬酒慧兰端起酒杯道:“多年不见长姐,长姐风采依旧,二妹与夫君在此祝愿长姐与皇上能够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岁岁平安,永享安乐。”说罢,两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蕴颜笑着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二妹的祝福本宫收到了,今日皇上在乾清宫举行除夕家宴,本宫才有机会与两位好妹妹一同欢聚一场。你们不必矩着,只当是在自己府中,不知这么多年,辅国公待你可好?”
听到这话,敬敏笑着认真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与慧兰相宾如敬,夫妻情深,您就放心好了,奴才定当爱惜慧兰一辈子。”
慧兰望着认真承诺的敬敏不由得娇羞一笑,是的,从她嫁给他那日起,他便事事以她为先,什么都由着她,只要她说一他便不敢说二。成亲到如今,两人生了一子一女龙凤胎,恩爱如初,敬敏待慧兰一直是极好的,从未改变。
看到两人琴瑟和鸣,蕴颜放心地点点头,她看得出来,敬敏说得是真话。只要两个妹妹能过的好,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好在上天待她不薄,如今她们姐妹三人,都有疼爱自己的夫君,倒也是人生圆满了。
家和万事兴,不正是人人所盼望的么?
颙琰也笑着说道:“敬敏,端恩,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的给朕待慧兰与昭雪,皇后的小妹既是朕的小妹,若是敢薄待了她们两人,朕可饶不了你们。”
敬敏与端恩忙起身躬身作揖颔首道:“请皇上皇后娘娘放心,奴才定会用尽一生一世去呵护自己的爱妻,护爱妻一世周全。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好,既如此你们的话朕就记下了。端恩,你大哥宝恩身子可好些了?自从病了后朕也免了他上早朝,不知如今身子怎样了?实在不行,便请了宫中的太医前去瞧瞧,这样病着也不是个法子。”颙琰有些忧心忡忡,这宝恩平日里也算是格尽职守,尽心尽力,突然病得不轻,实在叫人难以安心。
端恩道:“回皇上的话,大哥的病说来也是怪哉,奴才与二哥禧恩也请了不少名医去给大哥瞧病,药也喝了无数了,总是不见好,恐怕宫中的太医也是无能无力。”
几人正说话间,小太监突然慌慌张张地来禀报道:“回禀皇上,宫外传来消息说睿亲王宝恩方才时分殁了。”
听到这个消息,端恩立马就坐不住了:“什么?!这怎么会?!大哥他……”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脑袋里一下子就懵了。
昭雪也一下子愣住了,大哥宝恩是一个那样好的人儿,他们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只是精神不佳而已怎么能走的这么突然?!几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了下来,颙琰和全场的人都沉默了,嘉庆七年二月睿亲王爱新觉罗·宝恩逝世。
虽说端恩是一个男儿郎,可却也招架不住亲人逝世的悲痛。大哥在世时异常疼他,处处维护他,大哥虽娶了妻,可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所出,想到这里,端恩悲痛极了,都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在他看来就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昭雪看到端恩这般,不由得心疼极了,人生世事无常,这些总是始料不及的。这时又有小太监进来禀报道:“回禀皇上,睿王府的六世子裕恩求见。”
颙琰正一正神色,淡然拂了拂手吐出一句:“宣。”
小太监应了一声“嗻”便躬身退了出去,旋即裕恩便躬着身跪地行了礼颔首道:“奴才裕恩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裕恩,你此刻进宫求见朕所谓何事?”
裕恩道:“回皇上的话,奴才认为大哥宝恩是为奸人所害,还望皇上能还大哥一个公道!而那害了大哥的奸人正是四哥端恩!”说罢又方正地叩了一首。
闻言颙琰脸上露出一丝不满道:“裕恩,凡事都要有证据,可不能空口白牙随意诬陷他人。”
听到这话,端恩瞬间就来了气,他起身不卑不亢沉声道:“六弟,此话怎讲?我端恩又岂会暗害大哥!何况我与大哥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平日里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诬陷于我?”
“皇上,奴才怎敢空口白话的诬陷人,奴才人证物证皆在!皇上可要看看?”
“传!”颙琰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深沉。
话音刚落只见进来一个小厮手里拿的不知什么东西颤颤巍巍进来跪地参拜悻悻道:“小人文财参见皇上。”
裕恩道:“皇上,这人是大哥身边近身侍奉的侍从,就让他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知于您。”
颙琰没有说话,那小厮道:“小人是睿亲王近身侍奉的下人,我们王爷生病全是因为四世子他下毒暗害我们王爷!今日小人亲眼瞧见四世子鬼鬼祟祟地进到我们王爷房中,将最后的一点儿毒药下进了王爷的药中,然后灌了我们王爷喝下!我们王爷因此才会丧了命,皇上,您可要给我们王爷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