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安静一会儿的黄牙老男人终于反应过来,冲过来就要打张一言,结果还未近身,就被掀翻在地,根本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吕青表情严肃,一招呼,孔峰立刻上前将那男人反扣起来,其他人纷纷开始行动。
推开柴堆,找到铁锨,铲子之类的工具将表面的一层土挖开,果然露出一块木板,这应该就是地窖口。
一打开,一股酸臭腐烂的气味儿直冲天灵盖,臭的几人连连后退。
尤成捂着鼻子往后走,“呸,这也太味儿了。这么黑,能看到尸体吗?”
听到尸体两个字,地上的男人挣扎了两下,立刻被孔峰压制住。
华默从后备箱拿出一套防护服,戴上防毒面具,“我下去看看。”
韩远梅看着他忍不住拍手叫好,“小默同志,你这准备的太充分了。”
顺利下到地窖底部,华默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地上的人形物体。
拨开衣物,仔细一看,果然是死尸,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没白骨化。
翻找了一下口袋,找到一个男士钱包,借助手电筒的亮光看清证件上的人名,何维。
还真的是,那剩下的两个会是王兰和冯志?
将手中的钱包捏紧,越来越好奇这个张一言是怎么找到这的。
回到地面上,华默将看到的景象简单说了一下,“一共有3具尸体,衣着看是一女两男,这是其中一个人的证件,何维。”
闻言,所有人既震惊又诧异,竟然真的找到了尸体,接着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开始去看张一言。
可院子里哪还有他的身影,严君格立刻打了电话,催促了几声,
“青青姐,支援的人还有20分钟就到,你们先封锁好现场。”
从石子街出发时,严君格就安排市局的人跟上,果然是对的。
交代好,严君格走出院子开始找张一言,没走两分钟,就在树下的石墩上找到了人。
往前走了几句,却突然有些心虚,毕竟出发前,自己还说过他,态度也十分不好。
“咳咳,张科,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说着自顾自的在另一边石墩上坐下,“不过这也挺好的,空气清新,总比里面强。”
“咳,刚刚确实在地窖里发现了3具尸体,你判断的没错。”
见他还不接话,继续道,“张科,下午还有晚上的时候,不好意思,我脾气太急了。”
“,,,”
你一直不说话,我真的很尴尬啊,,,
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还想再开口,张一言终于转头看了过来,透过月光,明亮的眼睛好似能将人看穿。
“你想问,晚上看到的冯志是不是真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如果你想问,大可直截了当。”
“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信不信,随你。”
说罢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右手翻转,一张黄符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微一用力,黄符燃烧,照亮了两人。
指尖用力,黄符射出,落在不远处的地上,一阵烟雾过后,冯志的魂魄出现,他显然是有些受惊,不了解状况。
但看到张一言时,还是本能的害怕,瑟缩着就要逃走。
“站住,”
张一言刚开口,冯志好似钉在原地,明明吓得半死,却不敢动作。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
随着咒语不断念出,双手结印,收魂。
下一刻,一道恍惚的人影,晃晃悠悠的从刚刚的院子里走了出来,与此处的冯志渐渐融合在一起。
魂体抖动几下,终于恢复平静,冯志看着自己透明的手,再看向两人,有些恍惚,表情也十分难看。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死时才22岁,他的父母该多伤心。
他表情痛苦,甚至有些扭曲,蹲在地上呜咽出声,可已经是灵魂状态的他却根本流不出眼泪,这让他更加崩溃。
张一言冷冷瞥了眼还在哭哭唧唧的人,直接一挥手,凌空甩了他一巴掌,打的冯志魂体抖动两下。
声音冰凉,透着不耐,“哭够了?”
冯志跌坐在地上,本能的害怕让他忍不住又往后挪了挪,觉得足够远了,才点点头,“够,够了。”
接着断断续续的将生前的事说了一下,“当时我和陈杰排查过何维和王兰的住所后,发现他们根本没回家,就去到他们工作的地方。”
“查了两天也没什么线索,就决定再找何维的叔叔何强询问情况。”
“结果人还没见到,就被人袭击了,他们喊着什么欠债还钱,小白脸之类的,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再恢复神智就这样了。”
冯志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痛苦和难过,但是他不敢哭出来,都做鬼了,还不能实现想哭就哭的自由,呜呜呜。
“对了,陈杰呢,我们当时一起被袭击的。”
张一言看了他一眼,死都死了,一直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语气不善道,“植物人了。”
“啊,,,那他,,,活,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冯志呆愣一下,仿佛说服自己一般,不住的呢喃。
张一言歪头看了一眼村口的位置,一挥手,将冯志收进了那枚徽章里。
严君格有些不赞成刚刚张一言的话,却也没有出声反驳。
如果不是他,他恐怕也看不到冯志的鬼魂,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他只能强迫自己相信。
他看过冯志和陈杰的资料,他们两个工资每月都有结余,不可能欠钱,而且两人各种软件都没发现过交女朋友的痕迹。
突然冲出来的人是买凶杀人?难道是那个何强?
正想着,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支援的人到了。
严君格拿出手电闪了几下,收到回应之后便退到一边。
偏头看了一眼张一言,这人怎么不说话,得,小年轻,哄着来吧,“张科,今晚的事多亏了你。”
“刚刚冯志说的话,你有什么见解?”
张一言转过身背对着他,低头用力喘息两下,脖颈处黑色血线隐隐浮现。
手掌覆在胸口,压下气血上涌的不适。
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调动精神力维持身体的状态,喉结滚动一下,缓缓启唇,“陈燕妮在装疯。”
言罢直接往无人处走去,严君格刚要追问,后面的车灯射过来,照亮昏暗的村路。
得,高冷精英,自己就不去贴热脸了,转身去接支援的人去了。
如果严君格追了上来,一定会发现张一言面色苍白,额头沁出细汗,神情痛苦,身形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