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言和段辉面对面坐在蒲团上,两只手紧紧握着,相交处似闪着金光。
这时张天明端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银针,毛笔,砚台,朱砂墨块,还有剪刀。
“段辉,你这件衣服不能要了,我先给你剪了。”张天明拿着剪刀,说完就咔咔几下把段辉的黑色短袖剪开,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段辉不明所以,眼神询问张一言,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解释道,“那把刀是鬼刀,你被鬼刀所伤,阴气入体,现在需要把阴气引出来!”
鬼刀?
是说胡旭送给他爸的那把?看样子是了!难怪自己被刀划伤之后会那么难受,跟掉冰窟窿了似的。
随着段辉的视线,张一言看向交握的两只手,以为他介意,解释道,“抱歉,一时情急,我在输送法力给你,防止鬼气侵入心脏。”
“张一言,我知道你在救我!”手指收紧,段辉握的更紧了些。“我能不能问问,要怎么引,引到哪去?”
张一言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反应过来,段辉有些急,“那你呢,你会怎么样?”
“一点阴气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自会化解!”
四目相对,段辉心头涌上一丝悸动,悄悄红了脸,慢慢将视线移到交握的双手上。好像那股从冷到头皮发麻的感觉确实缓解了,而且手心热乎乎的。
站在一边的张天明看他低着头,也没在意,取出银针,“我用银针将阴气逼到右手,届时言言会帮你!”
有些别扭的看了眼张天明,终于开口,“。。。。谢谢,师叔!”
“不谢!”
手起针落,银针快速准确地刺入穴位,不过短短几分钟,段辉就被扎的像刺猬一样。随着最后一针落下,张一言缓缓闭上双眼。
唇瓣微动,念起法诀,掌心金光越聚越多,光芒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在段辉体内流窜,追着那股黑气跑,打的黑气节节败退,纷纷涌向那道唯一的突破口。
细白的手指下意识收紧,略长的指甲抓在段辉手背,留下几道红痕,却并没有破皮。
段辉就这么看着,看着张一言盘腿坐在自己面前,看着红润的唇瓣开开合合,秀气挺翘的鼻子,明亮透着灵气的双眼紧紧闭着,睫毛打下一小片阴影。
光洁的额头渗出丝丝细汗,斗争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猛地抽回手,张一言双手合十快速结印,慢慢消化着吸收的阴气。
香炉中的细香忽明忽暗,已燃了大半,直至燃烬,张一言终于睁开了双眼。
入目便是段辉焦急的脸,看到他醒了,眼中闪着金光,“张一言,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
“太好了!”段辉惊喜的一直扬着眉,伸手要扶张一言起来。
结果张天明更快一步,拿着温热的毛巾替张一言仔细的擦了脸,又擦了手,眸中尽是忧心,“言言,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你师父!”
“嗯,好!”
待屋里只有两人,段辉还是伸手把张一言扶了起来。四目相对,突然眼神有些闪躲,“张一言,谢谢你!”
“能听到你说谢谢,确实难得!”
若以往张一言这么挤兑段辉,他早发火了,结果这次就这么老老实实让他说,还不回嘴,真的太奇怪了!
张一言终于认真的看了一眼段辉,随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段辉,你该不会喜欢,,,”
后面的话没说完,意思很明显!
几乎是瞬间,段辉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有些恼羞成怒道,“你,张一言,你怎么知道!!!”
看到张一言并不高兴听到这个答案,甚至皱着眉,段辉突然有些窘迫,羞愤,“我喜欢你,不行啊,你管我!”
“。。。你有病吧!”一个人是怎么能一边脸红一边咆哮着说喜欢另一个人的,太诡异了!
段辉更气了,自己都承认喜欢他了,怎么还骂自己,“你才有病吧,我喜欢你,关你屁事,这我自己的事。”
真是大开眼界了,竖了个大拇指,给他点赞,果然不是一般人,“。。。你赢了!”
端起茶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段辉一把抢了过去,一口闷了。
张一言皱眉看他,“品茶,不是让你饮牛!”
“你才是牛!”
。。。
有些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段辉,你没事就赶紧走吧!多看你一眼我脑袋疼!”
明明是故意说来气他的,可段辉看他这模样以为他不舒服,毕竟刚刚救了自己,有些担心,“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假思索,“被你气的!”
很好,段辉翻了个白眼,“白担心你了!”看向坐在木桌对面的人,突地笑了,“张一言,我这么出去,最低也得算半裸奔,影响市容,万一给我抓起来?”
你平时露个大花臂也挺影响市容的!
“你给我找件衣服,再给我说说那把剑的事,还有胡旭有问题,你怎么看出来的?”
还真不客气!
张一言叹口气,招了招手,“跟我来吧!”
两人绕过长廊,穿过门洞,很快到了张一言住的房间。在衣柜里找了件严君格没穿过的短袖递了过去,“这件是新的,你穿吧!”
段辉接过衣服比划了一下,还大了点,眉头立刻皱的死紧,“这是傻大个的衣服?”
“他没穿过。”
他们两个果然同居了,气死气死气死了!!!
段辉把衣服往沙发上一甩,双臂抱胸,脸一撇,嘴一撅,“我宁愿光着,我也不穿他的衣服。”
等了等发现张一言还不说话,剑眉微蹙,瞪着他,“张一言,我都说喜欢你了,你还拿姓严的衣服给我,你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你,你不穿就光着!”张一言说完转身就走。
竟然这么直接就说不喜欢自己,可恶,可恶,可恶。
看人要走,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张一言这还没出房门,手臂被抓住,直接抬臂一挥,段辉被摔进沙发里。
有些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怒道,“张一言,你怎么又打我!”
“你先抓的我,我是自卫!”
“我又没用劲儿,再说了,抓一下能少块肉啊!”
“我不喜欢与旁人触碰!”
被姓严的抱着亲你都没反抗,到自己这就,好气啊!
似乎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张一言甩了甩头发,径直出了房门,“我与严君格已经确定了关系,你与他比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