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双铃灵机一动,及时刹住脚,“二哥回来了,先看二哥怎么做?”
外面,蓝泰挑着水桶进了院门,看见蓝梦茵的瞬间,微微一怔。
显然,他很惊奇蓝梦茵居然没被孙员外的人带走。
再看树上吊着的两人,他亦是惊了一下。
但他什么都没说,脚步稍一停留,便又挑着水桶去厨房。
在厨房里看见蓝芷柔和蓝双铃各自拿着一根棍子,他的目光驻留了一会儿,将水桶放在地上,道:“我在河里打捞了几条鱼,你们来刮鱼鳞,把鱼清洗干净。”
一只桶里装了几条鱼,分量还不轻,蓝芷柔和蓝双铃一看,馋得口水都要冒出来了。
她们都有多久都没有开过荤了啊!
另一只桶里的水是干净的,蓝泰提着便倒进缸里。
看缸里的水几乎没少,可以断定,家里这几个人都还没有做吃的。
他也一整天没进食了,饿得发晕。
流放的日子艰辛,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以至于家里人熬了三年,都熬得面黄肌瘦的。
偏偏家里人越穷越作怪,还天天闹腾个没完没了的。
他看了三年,改变不了什么,就只能尽量地出去躲了。
缸里还有一点糙米,他看了看,弄出来煮稀饭。
“你们俩没去山上挖点野菜吗?”他问。
蓝芷柔撇撇嘴,“我根本就不知道野菜长什么样。”
哪怕流放了三年,她过的也是小姐的日子,何曾上山挖过菜,下地种过田?
身为妾室子女的蓝双铃是做过的。
蓝双铃找个借口道:“今天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都忘了。”
蓝泰没说什么,生火煮稀饭。
蓝双铃双眸转了转,怂恿道:“二哥,九妹把母亲和桃姨娘吊在树上,你要不要去把她们放下来啊?”
蓝泰往灶堂里送柴的手顿了顿,道:“她们也该受一些惩罚了。”
“什么?”蓝芷柔不乐意地反驳,“二哥,你到底是不是娘生的啊,竟然这样说话?”
“我没说错。“蓝泰冷着脸反驳。
蓝芷柔道:“你这是在怪娘吗?哼!那娘想把蓝九妹嫁给孙员外家换取礼金,不也是为了我们这一家人吗?你看缸里都没米了,明天咱们吃什么呀?”
蓝泰道:“卖了她们,养活我们,你怎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呢?你们是没有手吗?像九妹和雯姨娘一样,大家都下地干活,怎么会饿死呢?”
这样的话,他说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被母亲激烈地反驳。
他说服不了母亲,也扭转不了母亲的观念,就只能默默地下地干活了。
家里就只有他、蓝梦茵和雯姨娘种地,天天累死累活的,也养活不了这么一大家子。
此外,父亲去矿上干活,五天回来一次,带一些粮食和米面,也能让一家人勉强度日。
气人的是家里这几个姑娘还想过以前的小姐日子,明明没有银子,还要这要那的。
若非如此,母亲怎么会每年都要卖掉一个人?
“哎哟哟,饿死我了……”隔壁房间,忽然有人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