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茵哀然一叹,“大概扛不住吧!”
“既然扛不住,那你何以不睡?”北尘满是不解。
蓝梦茵苦涩道:“我也想睡,可我睡不着。我这是病,却不知你是否有认识的大夫可以治我这种奇怪的病症?”
北尘道:“你自己不是会医术吗?难道你自己也治不了自己的病症?”
“治不了。”
从上一世到现在,蓝梦茵已经研究了很多年,却是都无法攻克自己的问题。
北尘道:“京中的大夫多,如果有一天回到京城,在下倒是可以请王爷为你引荐几个太医院的太医。”
他没有资格请太医为蓝梦茵诊治,但陵阳王有,只要陵阳王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蓝梦茵不抱希望,应付似的道:“等以后再说吧!”
北尘看看她,道:“那九姑娘一直不睡觉,对身体可有什么损伤?这些天,我看九姑娘的精神一直很好,倒是不像没睡过觉的样子。”
正是因为蓝梦茵总是不睡觉,他才对蓝梦茵多留了一个心眼。
也因此,他越发地觉得蓝梦茵与众不同。
蓝梦茵悲哀地扯了一下嘴角,“损伤也谈不上,就是我的命和你们的比,大概会折半。”
“折半?”北尘惊讶地重复。
蓝梦茵道:“就是说我这辈子如果能活四十岁的话,那等到二十年后,我的生命就到头了,因为我没有睡觉,我的一天至少要当别人的两天。
我如果能活五十岁的话,用常人的标准来说,那我能活二十五年。以此类推。”
北尘震惊地看着她,“姑娘今年芳龄几何?”
“十六。”
“如此算来,岂不是没有多少年了?”
蓝梦茵苦笑道:“确实如此。”
她生来有异能,寿命却不长,只能说造物主大概都是公平的吧!
北尘看她本事不小,不禁有些可惜。
“希望九姑娘能找到治疗的方法。”
蓝梦茵微微耸肩,“无所谓,能治就治,不能治也就这样了。”
哪怕知道自己可能命不长,她也活得坦然。
看透了好,否则一直纠结,到最后岂不是要郁郁而终?
两个时辰后,霍刀就风尘仆仆地骑着马回来了。
有些药在药铺买不出来,幸好他们备着,东拼西凑的,就把药方上的药凑齐全了。
他把药交到蓝梦茵的手里,让蓝梦茵检查。
这古代的草药多是野生的,药效比人工培植的好。
蓝梦茵检查后,都挺满意。
但这药方里若是再加一味天山雪莲和一味灵芝就好了。
那两味药都不好找。
目前,陵阳王体内的毒素太多,待排出大部分的毒素后,再用天山雪莲做最后的清理也行。
至于灵芝,待到解毒中期,再加在药方里。
蓝梦茵心中计算着,将熬药的事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她反正不睡觉,有点事儿干反而没那么无聊。
再则,用空间的灵泉水熬药,药效会更好。
想要早点摆脱掉陵阳王,就只有用灵泉水了。
夜间,侍卫们换着睡觉,蓝梦茵则独自一人在主人家的厨房里忙活。
生附子需要先熬一个时辰才会无毒,想着每次都这么熬药太费时间,她干脆把十副药需要用的生附子都熬了。
只要自己掌握好药量,这方法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熬药时,忽然有人影在身后闪过,她觉得不太对劲,回头看了一眼。
当然,谁要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也是不容易的。
清晨,天灰蒙蒙亮时,蓝梦茵终于把十副药都熬了出来。
她将熬好的药汁放在一只桶里,再将其收入空间。
空间有保鲜功能,存放在里面,下次取用也如新鲜的一样。
这药一般要饭后吃,但楚玄夜的胃口不好,近来都没怎么吃东西。
主人家帮忙煮了一锅粥,他硬是一口都咽不下去。
在霍刀的印象中,只有昨日烤的土豆让他有点胃口。
霍刀逼不得已地来找蓝梦茵。
说明了情况,他赶紧道:“九姑娘,我给你银子,你看还能找到昨日吃的那种土豆吗?”
“土豆倒是有。”蓝梦茵看看身上的衣服,“对了,你帮我买的衣服总共花了多少钱?”
霍刀没跟上她的脑回路,怔了怔,方道:“三套衣服共五两银子,挺便宜的。”
他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让人买便宜了。
然则,对于农家人来说,五两银子买三套衣服,不是便宜,而是贵得离谱。
要知道,省着点花,五两银子都够蓝梦茵家三口生活十个月了。
蓝梦茵知道自己穿的衣服质量不错,也就不说贵不贵的事了。
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要想穿好点的,就必须舍得花钱。
她道:“那我娘和弟弟的呢?”
霍刀道:“那个更便宜,两身衣服才花了一两银子。”
那是农家穿的粗布麻衣,即便有九成新,也不值一两银子。
但是,他们有求于人,总不至于亏欠了人家。
所以,就以高价买下来了。
蓝梦茵知道他处理事情豪爽,在心中定了一下土豆的价格,微微颔首道:“总的六两银子,便算是我欠你们的。那个土豆五文钱一斤,烤一个也是五文钱,便从中减吧!”
她不喜欢吃亏,也不会轻易地占别人的便宜。
霍刀道:“九姑娘不必多心,那便算是王爷送你们的。再说了,你给王爷解毒,王爷还得给你诊金呢!”
蓝梦茵道:“我给王爷解毒是交易,不必给诊金。”
她为人处事向来该要的要,不该要的不要。
“是嘛!”霍刀愣了愣,道:“那,那你看着办。”
倒是想不到她会是这样一个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
交代完后,霍刀便回去侍候陵阳王。
“咳咳咳……”
清晨醒来,楚玄夜都会习惯性的咳嗽。
霍刀赶紧送上热水,让他喝点。
但楚玄夜喝了水,又继续咳嗽。
那种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的感觉,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楚玄夜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那个死丫头不是夜里就开始熬药吗?何以还没有熬好?”
霍刀道:“属下刚刚去看的时候,她熬药的锅还在火炉上,恐怕还得等一会儿。”
楚玄夜又喝下一杯热水,好受点后,目无焦距地望着毡包的门帘,道:“可是发现她有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