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道:“我来吧!”
别看她瘦弱,力气却不小。
李大通背着人在前跑,她抗着粮食口袋就能跟在后面。
与此同时,镇上的人也都跑了出来。
大家都没什么东西收拾,唯独将家里的粮食随身携带着。
从哪里进山,镇上的人之前就已经勘察过,因而这会都有条不紊地朝着一个方向跑。
蓝梦茵往父亲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跑着跑着,便与楚玄夜落在了后面。
蓝梦茵道:“玄夜,你说南单人到镇上来是想找他们的人,还是想找咱们两人?”
楚玄夜沉吟着道:“都有可能。”
蓝梦茵道:“如果来的人太多,不能一次性全部杀了的话,咱们最好不要出现。”
“你是怕……给这里的人招来麻烦?”
“嗯,他们若知道我们在这里,往后这个方向的百姓大概都不得安宁。”
“确实如此,那咱们先进山里去观察情况。”
杀南单鬼子能够泄愤,但前提条件是一定不能连累村民。
镇上的村民跑得快,片刻过后,整个镇子就空无一人了。
蓝梦茵和楚玄夜奔到一个地势高的山头,悄然往下望。
小半个时辰后,南单士兵便跑来了。
看那长长的队伍,恐有七八百人之多。
到了镇上,队伍散开,到各家各户去搜查。
这家的门踢开,没人;那家的门踢开,也是没人。
南单士兵折腾了好一阵子,突然点火,把镇上的茅草房都给烧了。
蓝梦茵瞪着眼睛,怒气横生。
真是忍了又忍,她才忍着没跑下去杀南单人。
楚玄夜也是一样,该死的南单狗贼,到大楚来随意烧杀抢夺,真当大楚没人了。
他捏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涨。
蓝梦茵愤怒道:“他们这么一烧,镇上的百姓都没地方住了。”
秋天过后就是冬天,在寒冷的冬天,没有遮挡寒风的房屋和棉被,得怎么熬?
楚玄夜咬牙切齿道:“早晚有一天,我要他们全都有来无回。”
难怪大楚的百姓要称他们为鬼子,看他们做的事,确实是没有一点人性。
蓝梦茵道:“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镇上的房子越烧越旺,远远望去,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躲在山里的百姓看到那一幕,无不悲伤地哭泣。
但被压制了三年,知道南单士兵的残忍,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唯有如蓝建明一般的人才会想要与南单士兵拼杀。
只是,蓝建明此刻动弹不得,也只能先把这口怒气咽下去。
烧了镇子,南单士兵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杀这些南单士兵也收复不了桐城,蓝梦茵和楚玄夜考虑了种种后果,最终隐忍着继续潜藏在山里。
楚玄夜的头发还是灰白的,这色泽太引人注目了。
蓝梦茵看了看他的头发,将手贴到他的胸上,“玄夜,你别动,我换一种方式看看能否帮你把头发恢复成黑色。”
楚玄夜不解她如何操作,便静默着不动。
蓝梦茵静下心来,集中精神力,旋即,蓝色的光晕便顺着她的手进入楚玄夜的体内。
头发的色泽主要是由肾管理,楚玄夜的头发之所以还恢复不过来,最大的原因是之前中毒太深,且时间太长,即便后来解了毒,内脏所受的损伤也是不可逆。
蓝梦茵想过各种方法,也炼制了不少药物,奈何吃下去后对楚玄夜的身体有好处,却是怎么都无法令他的头发恢复过来。
想着她是异能人,身体有自愈的能力,她便试着用自身特殊的能量来为楚玄夜医治。
蓝色的能量进入楚玄夜的身体,便由上而下地修复楚玄夜的内脏。
蓝梦茵看着他的头发,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头发在变化。
由灰白到灰黑,再到黑……
这操作耗费精神力,坚持了片刻,蓝梦茵便累了。
但她不想半途而废,硬是咬牙坚持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玄夜的头发更黑了。
头发恢复成了黑色,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不会太显眼,如此一来,也可乔装打扮。
倘若一直顶着一头灰白的头发,那他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辨认出来。
为了楚玄夜的安全,蓝梦茵说什么也得坚持。
又过了盏茶时分,终于大功告成。
蓝梦茵松了一口气,收手时,整个人就软软地倒在楚玄夜的胸上。
楚玄夜急忙搂住她,“阿茵,你怎么了?”
他以为不会有事,哪晓得蓝梦茵会虚脱。
蓝梦茵靠着他,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事,就是长时间集中精神力,脑子受不了。”
“那得怎样才能帮到你?”
蓝梦茵抬头看着他担忧自己的样,甜甜地一勾唇角,“我在你身边睡一觉就好了。”
楚玄夜汗了一把,“当真?”
“嗯,我骗你干嘛?就是这么容易啊!”
有楚玄夜在就容易,没有楚玄夜,损耗的那些精神力就得十天半月的才会恢复了。
“好,那你睡。”楚玄夜相信她。
山那边的镇子还在烧,大火中,整个镇子都再也找不到一处安然无恙的房子了。
村民们没地方去,最后在蓝建明的提议下,只得进山里去躲。
山里倒是条件艰辛,但好处是南单鬼子不敢轻易地进山里去。
村民们先时还有怀疑,待在蓝建明的指示下往山林深处一走,便发现原因了。
林子里到处都是陷阱,若非是熟悉山林的人,否则绝对进不去。
别看南单鬼子的数量多,进去后,大概率有多少死多少。
正是因为如此,蓝建明所建立的那支队伍才会在山里盘踞了两年之久,南单鬼子也奈何他们不得。
楚玄夜知道大家进山的事。
大家一起进山太吵了,不想吵到蓝梦茵睡觉,他待在原地,并不急着进林子。
傍晚时,他干脆背着蓝梦茵去流放村。
还好,房屋都是在的。
兴许是一直没有人住的缘故,南单鬼子都懒得光临。
找到蓝梦茵住的村尾的房子,他进屋里去,将蓝梦茵放到炕上。
炕上铺了棕垫,比在山里好多了。
秋天的夜里凉,在外面真的是太受罪了。
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唯有收复失地。
如蓝梦茵所言,为了大局着想,不管他是否舍得离开,他都得先回京去了。
为此,次日醒来,他便问蓝梦茵:“阿茵,我今日启程回京,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