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在雨里淹没,沈乔却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手机在震动。
她的身体,瑟瑟发抖。
“市第一医院,VIP病房,3301!”
只一句话,沈乔的身体,就开始剧烈地颤抖着了!
她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几乎不能呼吸。
“乔乔,爸爸的耐心,都已经快要被你消耗光了,你说怎么办?”
沈江平的声音幽幽,冷漠的不夹杂任何的感情,记忆之中,她无数次被他鞭挞的记忆,瞬间如潮水一般,很快的把沈乔淹没!
沈乔的身体冰凉,不断地颤抖着,就像是风雨之中飘摇的一根野草,没有任何可以遮挡风雪的地方。
只能被滂沱大雨淹没,窒息。
“不要!”
“不要?
那就赶紧给我拿钱,爸爸的耐心,没有多少了!”
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响起,沈乔再去看路灯下的位置,沈江平的身影,已经犹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了!
失魂落魄的沈乔,手一颤抖,雨伞落在地上,被风吹翻。
沈江平穷凶极恶,就像是个疯子!
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几天的时间,沈江平都能找到苏曼莉现在在哪!
沈乔不敢想象,要是沈江平拿不到钱,会做出来什么更疯的举动!
距离沈江平要钱的时间,只剩下两天了!
她真的没有时间了!
傅厉枭的车子,停在了一家古董店的门口,进门站在门口的鹦鹉,开始快速地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草草!
活阎王来了!”
只是脚脖上,拴着锁链,鹦鹉活动的范围,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但是不难看出来,这只鹦鹉,是真的惧怕傅厉枭!
傅厉枭看着那只鹦鹉,嘴角上扬,笑容恶劣,伸出手,做出来手势,对着鹦鹉比画,嘴里“砰”的一声。
那鹦鹉的身子一歪,竟然配合的“啊”了一声,直接装死。
男人的声音,从后面的门里走出来,一脸嫌弃:“江城人人闻风丧胆的傅爷,竟然这么恶趣味!
我那只鹦鹉,招你惹你了?
来一次,他就要陪着你,装死一次呢!
真是恶趣味!”
傅厉枭进门,直接踹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语气里有点不耐烦:“东西呢?”
“还没到手,但是我鉴定过了,是真品!”
说着,韩文彬把手机上的视频截图,拿给了傅厉枭看。
看见照片上的那一幅画,傅厉枭的视线,有瞬间的僵直:“你说,这幅画是真的?”
“对呀!
我的眼珠子,比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还要毒!
绝对不可能看走眼!”
傅厉枭的眉骨动了动,眼神变得有一些复杂。
这幅画,是妈妈给他画的最后一幅画。
当初,时喻告诉他,她在国外巡回画展的时候,找到了两幅傅雯的遗作!
为了讨好他,宴会上,时喻给了他第一幅!
而这一幅,是几天前,时家主强势压迫,时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送来的!
为什么会忽然间,出现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难道时喻送过来的那一幅画,是赝品?
傅厉枭的眼神,晦暗不明,手机上,一串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傅厉枭的目光沉了沉,按下了接听键。
“喂!”
“厉枭,我们能见一面吗?”
时喻的声音,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卑微,甚至是带着一种讨好。
“见面就不必了,正好,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你说!”
“你给我送回来的那幅画,是赝品!?”
电话里的声音,只是安静了片刻。
时喻的声音,就开始尖锐起来:“傅厉枭,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没必要这么羞辱我!
我时喻,虽然是喜欢你,但是也不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收买你的心!
更何况,那幅画,一直打算在我的展会上展出!
懂行的那么多,要是被人知道我展出的画是赝品,我的面子不要了”
时家的面子不要了?”
时喻的焦灼,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
傅厉枭冷哼:“哼,最好不是!
时喻,以后我不希望你再骚扰我!”
说完,傅厉枭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
时喻急切地喝住傅厉枭:“厉枭,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儿?
我真不知道,叱咤风云的傅爷,还是一个这么重感情的人!
你喜欢沈乔,可是你对她的了解,又有几分?”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
时喻,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喜欢搬弄是非的女人!”
时喻的是声音,也开始变得尖锐:“我没有搬弄是非!
那一天,沈乔来参加画展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那幅画的价值!
你发现画是赝品,为什么不怀疑你的枕边人?
而怀疑我!
傅厉枭,你这样对我,一点也不公平!
沈家出了那么大的问题,沈乔能不顾陆家的联姻,跟你勾搭在一起,你别跟我说,你们之间是爱情!”
傅厉枭顿住,沈乔这些日子,莫名的乖巧。
这是他们认识之后,前所未有的!
时喻继续说着:“傅厉枭,我知道你怀疑我,可是我敢用我一辈子的绘画前途起誓,我给你的那幅画,如果是假的,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画!”
时喻从小喜欢绘画,即便是没有什么天赋,但是也是一个勤快的,再加上时家的各种资源,她如今,在业界内,也是小有名气的。
她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甚至是总说,傅雯就是她的偶像!
傅厉枭心烦,直接挂断,拉黑时喻的新号码。
“来找你鉴定画的,是什么人?”
韩文彬还没回答,架子上刚才装死的鹦鹉,竟然一个鹞子翻身,怪声怪气道:“正妹!
腰细波大大长腿!”
说着,鹦鹉弹舌,像极了傅厉枭嘬腮时候的模样。
韩文彬调出监控,给傅厉枭看。
看见画面上的女人的那一张脸,傅厉枭眸光暗沉犹如黑夜。
竟然真的是沈乔!
时喻方才说的那些话,在脑海之中回荡,傅厉枭看向韩文彬道:“你说,是这个女人,拿着画来鉴定的?
什么时候?”
“就是昨天!”
昨天?
傅厉枭的眸光凛冽,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已经把名片给了她,她什么时候想要卖画,应该会联系我!”
“她想卖画?”
“傅爷这话问得,我这里除了买,就是卖,她拿着东西来的,自然不会是想要单纯的鉴定真伪这么简单!
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
当时不肯出手,那就是价格给的不够诱惑!
我跟她说的这个数!
她犹豫来着!”
韩文彬还在说什么,傅厉枭的眼神,却很明显的阴沉。
不等他把话说完,傅厉枭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很快就会在心里头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