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瞬间仿佛那浩大的光幕穿破了那无垠的黑雾,就像是变成了那万千流星当中的一份子,双眼当中倒映出了那颗蔚蓝的星球。
蓝星!
我的家!
……
超自然总局的地下。
无数腐烂的让人窒息的污秽血肉堆积成三,血红的法阵就像是呼吸一样闪动着悲哀的光晕,这里早已站满了人,整个超自然协会内所有的猎魔人和公职人员全都来到了这里,他们有的站在二层高高的玻璃帷幕后面,有的屏息地和尹琴他们站在法阵边缘的角落。
所有人都急促地想要见证这一次对地狱的召唤。
那位他们在地狱当中唯一站在他们人类这一边的,那位身陷黑暗的地狱之人。
只有在那法阵的最中央,白逸就像是一具跪坐的尸体一样,握着刺入胸膛的尖刀,仰着头就像是一块透明的可以看到血管的水晶。
“成功了……么……”
尹琴颤抖地无神地向前走了一步。
她注视着法阵最中央的那道裂隙,看到无数动乱的力量摄取着周围那污秽的血肉,填补着那深不见底的通往地狱的裂缝。
汩汩汩——
时间缓缓地推移,可是他们还是没有从那个裂隙当中看到任何的人影。
甚至在那个裂隙已经缓慢地闭合到只剩下了不到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缝隙时,他们依然是期待着会不会突然有一双血淋淋的手伸出来,遏制住那裂隙的闭合,让他们看到那张来自的地狱的脸。
但是没有。
伴随着裂隙轰然的闭合,整个法阵也就像是熄灭了一样,慢慢地彻底地黯淡了一下。
这一刻。
在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寂静。
“失败了……”
尹琴呢喃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他们失败了!
就和这十几个小时以来做过的每一次尝试一样,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哪里能让你在今日的最后那一刻像舞台上的戏剧一样,让你看到天神般的降临,看到那机械降神。
墙壁上的指针无声地跳动着。
【::】
而白逸的心也仿佛随着那秒针的跳动熄灭了一样,他的眼睫动了动,然后身体就像是一具崩坏的雕像一样,重重地向着一侧倒了下去。
闭合不上的瞳眸,倒映着那些大喊地向着他冲来的猎魔人,猩红的鲜血在地面之上缓缓地扩散出了一片暗红的花蕾。
因为就算是经历过改造。
人也是有极限的吧。
就算是经历过十个小时的努力,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让你如愿所偿的吧……
而这不就是人生么……
“不!不对!!这和我们前几次的失败有着本质的区别!!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召唤的仪式已经到了临门一脚,那也就意味着我们要召唤的那位存在已经降临到了蓝星才是啊!!”
恍惚中他只能隐约地听到似乎有一个人在急切地呐喊。
“这不是小打小闹,这是在召唤恶魔啊!你们想一想!如果真的失败的话,那我们又怎么能将仪式进行到最后这一步!!我在血肉神教对他们那些邪恶的献祭有过很深的研究!所有的程序都是正确的!如果得不到同意,法阵是不可能继续再运行分秒的!”
“不是我们失败了!不是我们失败了啊!而是在同一时间……在同一时间……”
尹琴颤抖地转头望向那个苍白的老者。
“您是说……”
那个老者猛地张开了颤巍巍的双臂,大吼道:
“有人也在同一时间,在我们的世界,召唤了那位存在啊!!”
……
黑暗世界,黑夜城。
他们抬着头,注视着那笼罩在整个天空之上的黑雾,那一瞬间肃杀的翻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地再次归于了平静。
地狱的注视,也随着林恩的远去而失去了目标。
但他们却是有那么一瞬间产生出了那样一个荒诞的念头,就和林恩他曾经说的一样,如果他这次真的留下来,地狱的注视也真的会和他们想的一样如期而至吗
但是他们不敢赌。
“他成功了吗”
巨像之脑抬头注视着天空,双眼当中仿佛有万千地思绪扰动。
书中上的羽毛笔出声道:“在最后关头,我为他屏蔽了除却蓝星之外对他所有的定位,他现在估计已经降临到了那个世界,虽然就和你们说的一样,这的确很危险,但这他自己的选择,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尊重他的选择。”
因为没有人能看着自己故乡的凋零而无动于衷吧。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羽毛笔注视着他们,道:“我要去休息了,我动用了太多的力量来对付你们,地狱之后应该会有针对我的一段小规模的惩戒,如果你们真的在乎他的话,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吧,不管是拦截血肉神教对那个世界的降临,还是在找到它的老巢对它发难,那都是你们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它跳到了书桌上的一面镜子前。
但也就是在它刚准备离开前,身后传来了艾雯爵士闪烁的声音。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从蓝星来的针对林恩的召唤波动一共有两道但就我所知,那个世界应该只有一个人掌握着召唤他的方法才对那另外一道又是什么”
羽毛笔停顿了片刻。
只留下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再一次地消失在了那面子镜子当中。
“只是两道。”
……
蓝星,一座庞大的地下空间当中。
这里是位于西南山区的一座大型的地下堡垒,历史上甚至可以追溯道数十年前的那段战争岁月,在蓝星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核危机之后,那个时代的人们在这片国土的各个隐秘的角落当中,留下了这一座又一座深入地下将近百米的庇护所。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步入了和平年代之后,这样的战争堡垒也早已荒废殆尽。
但此时此刻。
就在这座堡垒最深处,一座庞大的地下空间当中,却是另外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
庞大的暗红色的法阵呼吸一般地闪动着,黑暗而寂静,一根又一根锈迹斑斑的锁链从高高的石壁上面悬挂下来,上面吊着一个又也一个**的少女尖锐的铁钩从她们的后背地皮肤上面刺了进去,伸入了肩胛骨和脊椎,又从肩膀前段穿刺出来。
一滴一滴鲜血沿着她们的脚尖,滴落在下方的那座庞大的法阵之上。
血滴落在地上溅起了一道道血花。
鲜血沿着法阵下方的石板一点一点地渗透下去,穿过生锈的铁丝,最后滴落在了下方的石板中掩埋的一具又一具尸首之上。
森然的尸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