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想要通过一次爆炸就挡住他,基本上等同于痴人说梦。
而更重要的是。
对于这最后一个机神,他们还不清楚他到底具备怎样的能力。
银色幻想平静道:“他不属于我们智械文明——以前我不知道——但在我父亲的遗产中——我窥探到了许多被我父亲隐藏起来的密辛——具体来说——他从不参与我们内部的事务——不管是万机之神时期还是飞升前后——他都游离于我们的政治之外——”
“但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说——无论是当初的机械飞升——还是万机之神的出现——都源于我们和他们所交换的技术——”
她转头望向了林恩,目光深邃而凝重。
“甚至坠入地狱这件事情本身——也源自于他们所提供的方式——”
林恩的眉头一皱,道:
“你确定?”
银色幻想点头,道:
“很多的记忆我都在破译——但应该不可能有假——从我最新的一段破译出来的资料表明——在我父亲坠入地狱的时候——并没有兑换和他所进行的交易契约——而是选择了将他镇压——”
“因为这座地狱的特殊性——他熔铸进入我父亲体内的这部分以太——也在坠入地狱之后失去了和他主宇宙本体的联系——”
林恩的心中一动,他望向光宴,但是毫无疑问,光宴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万机之神在坠入地狱后便将自己的知识和记忆进行了切割,留在了这最初的坠落地,而这也意味着,就算是七神也并不知晓当时的具体情况。
“万坤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恩挑眉。
“他在防着这个以太?”
银色幻想的目光凝重,道:“我不知道——后续的资料我还没来得及破译——七神的军队就打过来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表明——他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难缠——”
因为伴随着七神的分裂。
这也意味着,在万机之神体内被压制的以太,也将恢复到这地狱所允许的最上限。
根源!
光宴咬牙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恩扶了扶单片眼镜,目光闪烁,很快就下了定论道:“我有个猜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他能这么快找到我们,肯定是有原因的。”
“智械小姐,我们分头行动,你找个地方继续隐藏,给我个坐标,等我验证完了,我们再在那里汇合!”
银色幻想的双眸注视着他。
终于。
她没有再说什么。
“小心——”
没有任何的犹豫,她的身体瞬间化作了一道光弧,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过,几乎是瞬间林恩就再感应不到她的数据波动。
显然,她已经动用了自己的权限,将自己处于了无法探测的领域。
光宴皱眉道:“你找到原因了?”
林恩的目光闪烁,道:
“大概吧,从现在开始要小心了,如果他是冲着我们来的,那问题毫无疑问就出在我们的身上。”
二人迅速地冲向了相反的另外一条网道。
经过节点的多次跳跃。
几乎是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穿过了多个数据模块,远离了数据爆炸所发生的那个区域。
但也几乎就是在他们刚刚完成了节点传输的那一刻。
嗡——
整个区块的数据网络背景都变成了猩红。
林恩骤然转头,他们刚刚传输过来的身后的节点网道,早已是被一片片扭曲的水银般的流体所覆盖,就像是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提前就在这里进行了布置。
“警告——警告——第543数据区块进入最高战备模式——网道入口关闭——”
“警告——警告——第543数据区块进入最高战备模式——网道入口关闭——”
刺耳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区块的内部。
而在视野所及之处。
这个区块通往外界的一个个网道的节点几乎是在同时出现了“禁止通行”的巨大标志,各个网道的入口直接锁死。
“怎么会?!”
光宴抬头,脸色苍白。
林恩没有任何的表情,双眼微眯,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灵能的长刀。
而也几乎就是在同时,区块的最中央,一缕缕水银一般的流体就像是从区块背景当中分泌出来的噪点,缓慢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汇聚在了一起。
汩汩汩——
那个带着凶残目光的银发男人,一点点地从其中挣扎了出来。
“我很喜欢这场游戏,乐趣很多。”
锁死的空间中。
林恩的瞳孔中再次瞬间浮现出了他的面板。
以太(24%)!
比之前的强度更高了!
那个银发男人的目光扫过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笑,微躬下了躯干,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另外一个呢?啊,你们把她放跑了。”
林恩的嘴角微翘,拔出了长刀,道:
“是的,看来问题确实出在我们的身上,所以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光宴?你的嗅觉这么灵敏的吗?”
那个银发男人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道:
“放心,很快我就会找到我的乖女儿的,不过在这之前,我的兴趣还是你,我很疑惑,一个能把那些机神耍的团团转的人类,他到底有怎样的过人之处,我太愉悦了。”
他歪头,那笑容满面的面孔面对向了林恩身边的光宴。
“当然,还有你,我同样也很疑惑。”
“一个被阻止了诞生进程的机神,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欺骗和蛊惑,居然会堂而皇之地与那个罪魁祸首为伍呢?”
光宴的脸色微微一变。
但林恩瞬间哈哈大笑,挡在了她的身前,道: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欺骗和蛊惑,才能让你们这么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个为了躲避那片灾厄而自愿堕入地狱的文明,现在却反过来接触那片污染,你们不觉得这很讽刺吗?”
那个银发男人轻声道:
“这是他们的政治,我不赞同,当然也不反对。”
此言一出,光宴那微变的目光迅速地变得冰冷而镇静了下来,手中猛地甩出了一把光刃。
显然。
他的兴趣不在于此。
或者说,对于面前的光宴,不管她是怎样的立场,他都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