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柳莲二的克星
立海大的D1双打狼狈的下场了。
丸井文太躺倒在休息席上，处于绝对缺氧的状态。
杰克桑原这位被誉为有四个肺的男人，也在之前的强压对决下虚脱不已。
场外传来观众们的窃窃私语声。
“这实力相差也太大了吧！”
“山吹不愧是都大赛的冠军。”
“看来关东霸主要翻车了啊！”
“S3单打，山吹中学，千石清纯。立海大中学，柳莲二，请做好上场准备。”
柳莲二一言不发地卸掉身上地负重，有了文太、桑原二人的前车之鉴，再负重藏拙无疑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三津谷亚玖斗上前，对柳莲二低声交代了些什么。
柳莲二点点头，接受了亚玖斗给出的建议。
山吹一边，千石亦做好了热身准备。
…………
比赛正式开始，是千石的先发局。
新渡米稻吉期待道：“千石会用什么发球技术呢？外旋、虎咆还是虎狩？”
结果全都不是，千石只是一发简简单单的大力平击发球。
亚久津仁面无表情道：“打那些花里胡哨的发球作什么？明明力量、速度全在对方之上，直接正面对决碾压对面就是了。”
吉木智点头道：“阿仁说的不错，听说对面是立海大的军师，十分擅长谋略。想必千石用过的发球技巧，已经被对方调查的差不多了。”
南头疼道：“他和青学的乾贞治是一个类型吗？想想就觉得麻烦。”
刹那微微打量着柳莲二：“他的精神特质是能力类的谋算，潜力在三津谷亚玖斗的布局之上。而且，两人的风格很相近，看来是一脉相承的数据网球风格。”
场中，柳莲二表现的十分低调。他似乎意识到自身的基础素质远远不如对面，始终用双手回击千石，默不作声地反复拉扯。
他在心中反复默念、计算、观察，不断更新关于千石的运动数据。
真难处理啊！这就是古话说的一力降十会吗？
常态下的力量和速度，就比自己强出一倍以上。
即使使用双手，外加还没有娴熟掌握的甜区技术，也只是勉强维持现状？
我要尽快掌握他的全部数据，利用技术控制场上节奏，防止他使用超出我承受上限的力量类球技。这样，才有谋取获胜的可能。
在此之前，我要尽可能地争取时间。
想到这里，柳莲二率先发难。
“镰鼬！”
一记超级强力的切削球，网球似乎带着风刃，朝着千石的上身袭去。
千石后退两步，扎实的断续步法，迅速稳住身形。
“虎踞！”
千石的防守绝技，以不变应万变。
他身形沉稳，仿佛据守一方的猛虎，柳莲二打来的镰鼬就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一样被猛虎一巴掌拍飞。
“15:0”
强劲的力量，直接将镰鼬的旋转打散了吗？
柳莲二默默想着，走到了另一边的接发区。
“好，热身运动做的差不多了，我要继续加力了！”
砰！一声巨响，网球如炮弹一样扎在柳莲二一边的场地之中。
柳莲二凝神看着这一球。
刚才手腕下压的角度，应当是“虎狩”吧。
这一球会在地面蓄势一秒左右，以强劲的力量突然弹出。
球拍需要调整到入射角35.7°，采用半西式双手握法，可以最大化的卸力，打出足够刁钻的上旋球。
网球深深陷入柳莲二的拍线中，他紧皱眉头，用甜区精准调整，将这一球完美回击。
千石无奈道：“真是的，我就这么两下子，结果底裤都要被你们看光了。”
就刚才柳莲二回击时做的准备动作，肯定提前打小抄了，简直跟开卷考试没什么区别。
“没法子，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千石嘟囔着，继续加力，将球打向场地的死角。
“30:0”
“40:0”
“Game，千石拿下此局，1:0，换场。”
真田看着从身边走过，额头已经开始出汗的柳莲二。
只能紧紧握拳，却不能苛责他什么。
因为柳莲二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现在立海大的阵容，恐怕只有他真田本人，以及身为初三的亚玖斗学长，才能在力量方面和千石勉强抗衡。
连现在的幸村都未必能做得到。
不过，如果是你柳莲二的话，一定能抓住稍纵即逝的胜机吧！
柳莲二的发球局，他可以主动控制场上的节奏。
每一记发球，他都隐蔽地做出一个切削的小动作，让网球的旋转更加诡异，使千石更难把握最佳击球点。
依旧如上一局一样，柳莲二勉强拖延时间。
“15：0”
“30：0”
“40：0”
“空蝉！”
柳莲二祭出他的第二大绝技，反手的轻盈放短球，这是绝对不会弹起的回击。
千石的奔跑速度如风驰电掣，迅速从后场跑到前场，在空蝉落地之前一记大力抽击。
网球贴着柳莲二的脸侧飞到后场死角。
“Game，千石拿下此局，2:0”
柳莲二并未在意这一球，只是在心中默默修正数据。
千石的瞬时移动速度比第一局还要快三成。
菊丸英二用双手抓头，声音颤抖道：“山吹中学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他们每个人的速度都要比我快？”
河村隆：“而且，南、东方、千石，他们每个人的力量都和我不相上下，甚至比我还强。”
要知道，他可是专精力量的网球手。
场外观众们议论纷纷。
“看来这场也没什么波澜了。”
“什么立海大的军师，三巨头，看来也不过如此。”
迹部神情平静，看着场上一面倒的局势。
没这么简单，立海大的眯眯眼还没有放弃希望，他似乎在谋算着什么。
“Game，千石拿下此局，3:0”
“Game，千石拿下此局，4:0”
立海大的啦啦队彻底偃旗息鼓了，他们面面相觑，想象不到强大的柳莲二竟然会表现的如此无力。
老实说，甚至还有些死皮赖脸。
明明被压制的如此狼狈，却还是要绞尽脑汁拖延时间。
比如，明明千石右边漏出了巨大的空档，也不去进攻，反而盯着千石防守严密的左边疯狂拉力，直到错失良机而丢分。
再比如，镰鼬和空蝉这两大绝技已经被千石轻松回击，却还是时不时地来一发。
看到千石离得近，就用镰鼬打脸。
看到千石在后场，就用空蝉放短。
给人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像是下象棋的时候，对面多个车马炮，这边只剩一车一炮，还想着要弄个铁门栓偷杀。
哪怕这个铁门栓，需要对面眼瞎、不走棋，自己能连下三四步才能走出来。
千石的情绪已经肉眼可见的有些不耐，他的回球也变得有些随意起来。
柳莲二的眼睛微睁。
机会来了！
自己不顾脸面，和对面反复纠缠，就是为了示弱，让千石的心态逐渐走向失衡。
这就是火中取栗的关键时机。
柳莲二缓慢发力。
他一直隐忍着，明明力量和速度弱于千石，却还是用八成的实力周旋，为的就是留力给后续的反击。
一记看似狼狈的单反回击，网球偏出一个较大的角度，弹到了千石一边的场外。
裁判宣判道：“Out！15:0”
柳莲二举手道：“我要挑战。”
场外观众的议论愈发难听起来。
“这立海大的选手怎么这样啊？”
“打不过就打不过呗，明明球都出界了，还在这发起挑战，拖延时间。”
裁判看完摄像机的回放后，发现网球的边缘刚好压在边线1cm。
“更正！界内，0:15”
观众们一阵哗然。
“这人真是运气好。”
“算他能蒙。”
看着柳莲二的表现，刹那的眼中满是欣赏。
因为在柳莲二身上，谋算精神力正在熠熠发光。
“如此绝境，也能强行为自己谋出一线生机吗？A级潜力实至名归。”
不过刹那没有打算提醒千石，经历过比利时的洗礼，如果千石不能自己发现异常，那就让他回炉重造吧。
下一球，千石和柳莲二经过十几拍的拉扯，柳莲二一记手忙脚乱的截击球，擦在了球网上，弹到千石前场的死角。
“0：30”
“哇，滚网球，这个柳莲二的运气也太好了。”
“是啊是啊，上一球差点出界，这一球又碰巧打到死角，这运气绝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拉扯。
“15：30”
“30：30”
“30：40”
“Game，柳莲二拿下此局，4:1。”
成功破发，柳莲二轻轻出了一口气。
很好，依靠前面四局收集到的信息，判断千石的运动习惯、打球风格，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判千石的球路了。
之后，慢慢将自己隐藏的实力加大，得分的同时，故意为千石漏分，营造出险胜的局面。
通过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消磨对方的精气神。
现在，我的实力已经从八成缓慢提升到八成半了。
还落后三局，还需要继续隐忍，不到决胜的时机。
这时，千石突然发话了：“你在示弱对吧？”
柳莲二：“……”
“你在演我对吧？”
“我可是幸运的千石，在球场上被人打这么多运气球还是第一次。你运气能比我好？我有点不信！”
“你一定在演我对吧！”
在比利时鏖战的那七天，千石的对手是沉默的汤姆，那可是一个闷不做声的老银币，藏得贼深。
每次处理掉他一个强势点时，他又会老六一样掏出另一个大基霸，冷不丁地来一记千年杀。
这七天简直绞尽脑汁、废寝忘食地和他斗智斗勇，老实说，能赢他一次也真是碰巧。
要不是幸运精神特质海量爆发，最后的那次抢七局输的还是千石。
现在柳莲二的打球表现，总让千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千石继续恢复到第一局的专注水准，神色严肃地看着柳莲二，全神贯注地等待他的发球局。
柳莲二叹了一口气，将球高高抛弃，一记超规格的大力侧旋发球打出。
全部实力爆发，决一死战！
“你果然在演我！”
千石不住的碎碎念，奋力将球回击。
被柳莲二用温水煮了这么久，感觉整个人的感官都迟钝了，这一球回击的质量并不高。
“回击失误的概率为7%，回击方向为右上的概率为74%”
柳莲二第一时间出现在网球的必经之地，轻松将球回击向千石的空位。
“0:15”
砰！第二记发球。
“虎袭！”
“回球的入射角为44°，方向为左下的概率为92%”
“0:30”
砰！
“你在后场放短球的概率为96%，空蝉”
“0:40”
这时，千石和柳莲二异口同声说道：“怎么会这样？我的回球都让你预料到了吗？”
柳莲二继续说道：“你想这么说，对吧。”
千石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对面的眯眯眼是一种跟部长截然不同的恐怖。
战局再续。
“镰鼬！”柳莲二抓准千石回球的空档，打出绝技。
千石飞速赶到，单反回击。
“使用全力打出以上旋为主的镰鼬，你出界的概率为98%”
裁判宣布道：“界内有效！15:40”
“什么？怎么会这样？”
柳莲二愣在当场，原本这球他笃定会出界，并没有奔跑追赶，以节约自身的体力。
没想到竟然是界内！
按照数据的推算，以当前千石的状态，只有2%的概率能成功打准这一球。
千石笑道：“看来你还做不到百分百的预言！”
千石，他的甜区技术也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吗？
柳莲二皱眉想着，继续打出发球。
两人拉力了几个回合。
“带有侧旋的斜场大力抽击，成功打回的概率只有12%，即使能打回，回击到我方死角的概率不足7%”
谁知下一刻，千石再次成功将球打回，而且就应了7%的概率，打在柳莲二力所不及的角度。
“30:40”
柳莲二深吸一口气，接受了现实。
“原来如此，幸运的千石，果然名不虚传。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在你面前，即使是小概率事件也会频频触发吗？真是数据网球最不想碰到的选手。”
“哈哈！只是运气好罢了！很好，让我们继续吧，我已经慢慢找回状态了！”
下一刻，柳莲二双眼怒睁，他使用全力，奋力打出发球。
柳莲二心里已经隐隐明白，这一场毫无机会了。
但，我可是立海大的军师，我还要和亚玖斗兄长一起登顶，继续称霸关东大赛。怎么可以就在这里止步！
亚玖斗兄长，我不会让你带着失望离去的！
“喝啊啊啊！！”
柳莲二全力爆发，这一刻，他已经不想去管什么数据了。
“Game，柳莲二拿下此局，4:2”
柳莲二球拍指向对面。
“千石清纯，来战吧！”
“正合我意！”
“莲二……”乾贞治怔怔地看着他的儿时好友，印象之中，柳莲二从来没有表现过这样的姿态。
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失去理性，就像是一个忠于计算的电脑。
而现在，他让每一名观众感受到他的执念和决意。
作为一名有血有肉的人。
15分钟后，激情走向终焉。
“虎袭！”
角度无比刁钻的抽击，柳莲二飞身救球，但终归迟来一步。
“Game，千石清纯获胜，比分6:3”
场中沉默了半晌，随后，传来观众们热烈的鼓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