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寻找时,却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速射炮中队阵地,此时已经是狼藉一片,原来八路迫击炮刚才轰击的,正是己方的速射炮中队。
可能是知道中国军队没有装甲战车,七十九联队射速炮中队的四门37毫米速射炮虽然解下了炮衣,也将炮口对准了前方山脚拐弯处,但却没有完全做好战斗准备。
前几攻打天羊神山的战斗那么激烈,都没有用到过联队速射炮(不是不用,而是地形限制无法使用),多多少少让他们有所松懈。几分钟前山脚突然出现的八路军,也只是让速射炮中队的炮们架好炮,开始拆弹药箱。
遭到突然炮击时,七十九联队速射炮中队的炮兵才堪堪打开炮弹箱,正在给炮弹装引信。如此情况下,就算没有遭到攻击,想要马上开炮也是不可能的,何况他们的阵地是八路军首要的攻击目标。
看着被炮弹炸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速射炮阵地,木越大佐想拔刀杀人的心思都有了。有些喷火的目光从已经报废的速射炮中队阵地上移开,越过近处的步兵,在远处寻找起步兵大队的炮小队来。联队速射炮中队没有了,可各大队炮小队的步兵炮还可以打呀!
虽然昨天早上行军时有两个大队的炮小队被山上的大口径机枪打坏了零件无法使用,可不是还有一个吗,有一个炮小队两门步兵炮足够了。
可能是木越大佐的愤怒让部下感知到了,果然在他目光搜寻中,身后四百多米处的位置上,突然传出步兵炮射击时特有的“Tong、Tong、Tong”声音。
听到炮击的声音,木越大佐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的参谋长好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了。参谋长木下中佐刚才被他派去第二步兵大队,安排防御的事情去了,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这边步兵炮轰击了几轮之后,斜对面山坡上顿时安静下来,让木越安慰不少。不过很快他又紧张起来,因为拐弯处公路上八路军又出现了,人数明显比上次要多很多,并且有机枪也开始朝这边射击,和前面阻挡的部下打得火热异常。
“立即命令炮兵朝山脚八路发射炮弹,将他们赶回去!”木越朝身边的随从大声喊道,自己则举起望远镜观察起前面的战况来。
其实不用木越大佐安排,鬼子仅剩的两门步兵炮,在看到八路军出现后,已经调整炮口对着山脚拐弯公路轰击起来,炮弹爆炸处顿时硝烟弥漫,尘土和硝烟一起飞上半空,遮挡了人们的视线。
出现在公路上进攻的自然是邓广平的三连,第一波战士被鬼子打退后,虽然没有遭到炮击,但战场的敏感让他觉得鬼子既然这么大阵仗,一定拥有火炮,他就立即安排连里的两门60迫击炮,爬到对面山坡,将鬼子的火炮阵地打掉。
可惜自己的两门迫击炮,只打了几分钟时间,就被鬼子反扑的炮火压制,两门迫击炮的炮手生死不知。
这个时候邓连长也顾不上去了解查看炮兵的安危,只能指挥部下继续进攻,可随后鬼子的炮火,又让邓连长想骂娘。
就在三连被鬼子炮火压制,邓连长有些手足无措时,对面山坡上原来迫击炮所在的位置,又突然传出“通通通”的声音,听到动静的邓连长心头大喜,原来自己的炮兵还活着,刚才鬼子的炮击对他们没有造成多大危害,现在又开始反击了。
邓连长想的其实并不完全正确,鬼子刚才的炮击,对隐藏在山坡上的三连炮手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一门迫击炮被直接命中炮位,炮位上四名战士和参与指挥的黄排长当场就牺牲了,另外一门迫击炮虽然没有被直接命中,但炮弹爆炸后的碎片也让其中的两人身受重伤倒地不起,另外两人受伤虽然不重,但也昏迷了过去。
公路上战斗打响后,昏迷中一位叫胡大利的战士先清醒过来,他检查了一下战场,发现只有自己还活着,排长和其他战友全牺牲了。就在他想一个人操作迫击炮,对鬼子步兵炮阵地发射炮弹时,身边一位战友身体的蠕动,让他知道还有战友也活着。
快速将战友扶起,拿出水壶让清醒过来的战友喝了几口水,胡大利将眼下的战场情况快速说了一遍,那个叫邹忠毅的炮手艰难地起身,“我...我们...要赶快...将鬼子的炮兵打掉,要不然连长他们要吃大亏!”。
艰难地爬起身子,不顾包扎身上的伤口,两人赶快行动,扶起倒下的炮筒炮架,调整好炮口,对准鬼子的炮兵阵地。
带血的手擦掉眼角的杂草,邹忠毅对着鬼子炮兵阵地观察了又观察,然后又盯着瞄准具看了又看,手里微调螺扭轻轻转动,他知道自己这次炮击的重要性,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要是鬼子炮兵再次反击过来,等待两人的只有灰飞烟灭,所以瞄准和调整方面做得非常仔细。
两分钟后,邹忠毅深深地吐出口气,对身旁双手各拿一枚炮弹、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胡大利点点头,后者立即单手将一枚炮弹放进炮口,几秒钟后又将另一只手里的炮弹也塞进炮口。
迫击炮弹很快就落在鬼子步兵炮周围,虽然没有直接命中炮位,但破碎的弹片却杀死杀伤了大量的鬼子炮兵,让射击的火炮顿时停了下来。公路上的邓连长见状一边指挥战士们往前猛攻,一边朝山坡坡位方向伸出一个大拇指,夸赞部下打得好。
就在三连战士借鬼子炮火熄灭的时间,发动攻击时,突然己方迫击炮所在的山坡上又发生一连串的爆炸,硝烟过后,那里什么也没有了。紧接着炮弹又在进攻的三连战士队伍里炸响,让进攻的三连战士又一次退下来找寻躲避的位置。
是鬼子一门37毫米的速射炮在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