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莎莎的手指从来没有指过别人。
毕竟她一直脾气都挺好。
但这次属实有点忍不住。
她对摇滚乐了解很深，小时候天天跑她叔叔酒吧里玩，遇到了不少摇滚乐歌手。
就刚刚听这么一小段，她就可以确定这是摇滚乐中的精品。
这样的精品若是给她叔叔酒吧的那些伴唱歌手，说不定他们愿意拿十年寿命来换。
所以，她脾气再好，此刻也绷不住了。
跟在她身旁的央音的学生几乎都忘记了呼吸，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刻。
神仙要开始打架了吗？
于青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紫一阵。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意思很清楚了，这首歌很棒！”荣莎莎把手指放下，举得有点累了。
“是你懂还是我懂？”于青脱口而出，平时他都是这样对学生的。
但话出口后，他才想起荣莎莎可不是学生，和他也没有任何的老师学生情谊，他来央音时，荣莎莎早就毕业了。
更不要提荣莎莎现在已经混出头了，是个相当有讨论度的歌手。
但学生都在这里，老师的尊严必须要维护！
于是他加强了气势：“你懂还是我懂？”
荣莎莎瞪大了眼睛。
我不懂？我要是真不懂，我是怎么写歌的？我是怎么火的？
但于青这种不讲事实，只讲气势的态度，属实把她镇住了。
还好，此时一直在她身旁的经纪人，万白莲开口道：“伱的意思是你最懂？”
万白莲穿着紧身的职业西装，一直紧跟在她身旁，本来经纪人没必要跟着来，但万白莲的母校也是央音，也顺便来看一下。
万白莲年近四十，在行业内摸爬滚打，一身气质丝毫不亚于唐江兰，她紧紧地盯着于青，像一只愤怒的母狮子。
于青有点打退堂鼓，嘟囔了一句：“我是专业的。”
“就你专业？我公司名下的歌曲，年年销售量破亿，让你来坐我的位置，你有这个本事吗？”
“天天就躲在象牙塔里，就一张嘴嘚吧嘚，觉得自己搞学术的，天下无敌了你是。”
“一首歌，观众的选择不会骗人，这首歌的作者，现在上升的势头非常猛，是你说不好就不好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万白莲嘴上一点也不客气。
于青气的浑身发抖。
所有学生此刻全是内心戏。
好家伙，这哪是神仙打架啊，这是互相扔核弹啊。
“我作曲系，艺术学理论系双硕士学位，音乐教育学博士，你说我没有水平？”于青搬出了自己闪闪发光的学历。
万白莲摇摇头：“你忽悠学生的本领肯定有，不然不会有这么多学生喜欢你，但你音乐水平肯定没有，也不难解释为何这两年央音没有出人才了，全都让你霍霍完了。”
于青被噎的哑口无言。
万白莲说完，冷哼一声，带着强势的气息，拉着荣莎莎就走。
一群学生，愣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跟着荣莎莎，这样做可能会得罪于青，万一被于青记下小本本，期末挂科怎么办？
但有学生开了个头，大步跟着荣莎莎走，其他人全都跟上。
不一会，只留满脸愤恨的于青在原地。
……
林新月办事情雷厉风行。
第二天，麦子善就见到了她酒吧行业的大佬朋友。
纪中赫。
人已经是两鬓发白，满脸的胡渣，头上带个鸭舌帽，穿着个黑色的夹克，有种宝刀未老的感觉。
见面直接切入正题。
他打量了一下麦子善，“想开什么类型的音乐酒吧？预算多少？”
“预算倒是挺多的。”
自打消息走漏后，麦子善身边的人都要入股，陈坤也惨兮兮地拿出他的六万块钱存款，想要投资一下。
“那类型呢？我建议开那种爵士风格的，布鲁斯蓝调那种，在魔都这里，把环境装修的小资一点，摆个法齐奥利的钢琴，一天到晚就弹爵士乐，有条件的话，再来几个小号，萨克斯，啥也不干就搁那给人拍照，一天到晚光酒水钱能卖出去五六万。”
“我现在手底下都是这样的酒吧，今年刚换了迈巴赫S级。”
麦子善摇摇头。
他继续说道：“其次就是走rap的，小年轻消费力很爆棚的，或者说走新世纪风格，也就是玩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流行的复古情怀，大家也愿意买单。“
大佬侃侃而谈，言语之间都是自信。
麦子善拿起一旁的吉他，拍了拍琴面。
“你猜。”
纪中赫皱起了眉头，“folk民谣？”
“很接近了。”
“摇滚？”
“没错！”
纪中赫从兜里拿出墨镜，戴上，“我先走了，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
“别啊，摇滚不行吗？”麦子善急忙拦住他。
“行啊，你想唱摇滚当然行，但是开酒吧不行。”
“咱先聊聊成不成？”麦子善拦住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逗音，上面是他的逗音账号。
二百七十万的粉丝值，展示在纪中赫面前。
纪中赫看到数字，停下要走的脚步。
“你的？”
“我的。”
纪中赫再次坐下。
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透过墨镜注视着麦子善。
“咱先聊一下，摇滚类型的音乐酒吧不行吗？”麦子善可以说是真心求问。
“唉，不挣钱啊，林新月给我打电话也不说清楚，只是说你要开音乐酒吧，谁知道你是摇滚啊。”
“听哥的，你要是想开爵士类型的，我能帮帮你，我和林新月是老交情，但摇滚的，我是真没经验。”
“没经验？怎么会呢？林姐说你是这个行业的大佬。”
“我要是对摇滚类型有经验，也就混不成大佬了。”
“行，我懂了……”
纪中赫双手环抱，和麦子善对视着。
“我是这么想的，我也不是要靠这个酒吧挣钱，它不赔钱就行，它只是我的一个根据地，我要在这里，一步一步走出去。”
“你的意思是给你引流？和你的歌唱事业相互打配合？”
麦子善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这个酒吧只要不赔钱就行，我要的是一种相互配合的效果，而且我很中意摇滚类型的酒吧。“
纪中赫的眉头松弛了下去，“你要是这个想法，开摇滚主题酒吧，倒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