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城隍爷到
“此话怎讲?”
李元进将苏珩拉到一旁悄悄说:
“丁家一事小人也略有耳闻。说有六鬼寻替,难逃此劫。那六鬼,三年一现,魔灭人间,寻得替死之人,替换其一,方才安分。又三年再现,反复如此,迄今为止已有百年,怨气滔天,寻常猖兵都奈何不得。唉,人各有命,此乃丁家小子的劫数。道长何苦为其搭上性命呢!”
苏珩侧目:“你一个卖布的怎么知道这么多?”
“嘿嘿,小人做生意比较讲究,出门都选黄道吉日,每到一个地方,就先打听清楚哪里去得,哪里去不得。”
“那如何就叫猖兵逮住了?”
“人算不如天算……”
“多谢提醒。”
别了李元进,苏珩犹豫不决,这土地不讲道理,没来由交给他如此凶险的事。
可想要推脱,又已应承。
思来想去,认为李元进所言不一定确切,于是奔走出城,找到那两只猖兵,问个究竟。
“道长,那六鬼厉害得很,还是算了吧。假秀才说得对,丁家小子命中该有此劫。”
苏珩观猖兵表情,不见有惧色,更多是懒散,遂出言相激:
“难不成,五猖兵马也拿六鬼没办法不成?”
闻言,猖兵大声反驳:
“开什么玩笑,咱兵营弟兄成百上千,就是踏,也给六鬼踏平了!”
“既然如此,你叫上众弟兄,随我去城南捉拿六鬼如何?”
“这……恐怕不太妥当。”
言下之意,苏珩虽有功德在身,但没有城隍的兵符,调遣五猖兵马不得。
现在走流程哪里来得及,苏珩灵机一动,厉声喝道:
“想不到你们是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猖兵!”
猖兵生前都是骄兵悍将,不识礼数,却各个重情重义,遭此谩骂,立刻跳脚:
“道长休要胡诌,我等如何背信弃义?”
“早些放伱一马,谁说来日有恩必报?”
猖兵懵了,它说来日,可这才不到两炷香的时间。
见猖兵犹豫,苏珩继续劝说:“我虽无兵符,可土地代行城隍之职,是否下令尔等捉拿六鬼归案?”
“是……”
“尔等不仅没有遵令,反而擅离职守,出城戏弄无辜百姓,若城隍归来事,当会如何处处置?”
“啊……”
苏珩趁热打铁:“眼下只有一种办法能将功补过,就是随我前去捉拿六鬼,去还是不去!”
猖兵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去可以,只是兄弟们几天没有吃饭,饿坏肚子,浑身乏力,如何捉鬼?”
吃顿饭的事情,再好办不过。
“你且去叫上众弟兄,有多少张嘴,我管多少饭。”
“好!”
苏珩在城门口等候,不多时,西南方忽然吹来阵阵阴风,来了黑压压一群五猖兵马,各个手持刀枪棍棒,张牙舞爪,放眼过去,足足有百人之多!
好家伙,直接来了一个连队!
为首的猖将坐在高头大马上,嚷嚷道:“道士,酒水饭菜呢!快快奉上!”
“将军不急,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苏珩连忙进城,打听问路,找到丁家,见了丁老爷子。
“老爷子,我乃茅山派玄珩,奉城隍之命前来,施法设计搭救令郎,需要你出钱,到附近客栈买十桌子好酒好菜,在城门口设宴,犒劳众将士,将士们吃饱喝足,好随我上路。”
丁老爷听说儿子有救,哪还顾得上真真假假,连忙照办,只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愁的当场要拿卖房契。
“天杀的,老夫为何要纳妾啊!”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丁老爷别急,拿这些银子先走,剩下我自有办法。”
“好好好!”
二人赶到同福客栈,苏珩让丁老爷只管进去,自己却走进旁边的绸缎铺。
“道长,又见面了。”李元进刚备好货物,准备出城做买卖。
“你今天怕是出不去城。”
“为何?”
“城外如今云集上百猖兵猖将,你如何走脱?”
“啊!我这批货明日必须送达义庄,若是失约,恐怕要亏空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恳请道长救我!”
“不必紧张,我能来自有妙计。”苏珩告诉李元进,去隔壁客栈帮丁老爷帮剩下的酒水钱付了,待犒劳完猖兵猖将,自然就能出城。
李元进不是糊涂人,稍加思索就明白玄珩道长是在借花献佛。
不过想到自己还欠人情未还,而且讨伐了六鬼,也算功德一件,咬咬牙答应了。
半炷香时间后,苏珩于城外,焚香祷告,大设酒席,犒劳五猖兵马。
众五猖兵马吃饱喝足,痛快无比,嚷嚷着就要随苏珩前去打杀城南六鬼。
……
却说城南六鬼之一的少鬼,等了十八年,终于得到丁悦的魂魄,再过些许时间,就要超脱轮回,重获自由。
其余高矮胖瘦老鬼假意恭喜,内心实则嫉恨无比。毕竟它们五鬼全是少鬼骗来的,岂能不恨?
少鬼看穿其余五鬼心思,说道:“我当年也是被骗进来,现已经赚够五人,寻得解脱。若你们不愿害人,也可年年长相厮守,直至地老天荒。”
说话间,高鬼伸长脖子,见远处有一道人奔袭而来,眨眼功夫,就到了跟前。
“你们可是城南六鬼?”
“是,不知道长有何贵干?”
六人齐声说道,声音高低尖细大小不一,格外刺耳。
“丁悦的魂魄可在你们手中!”
“在又如何?”
“我遵奉城隍之命取回丁悦魂魄,速速交出!”
“我们六鬼乃天地运化,三年一替,又替一个超生,周而复始,皆系定数,城隍又算个什么东西?”
“口出狂言!”
双方言语不合,扭打在一块。
六鬼将苏珩围在中间,高鬼出腿踢人,矮鬼扑地抓脚,胖鬼滚球撞击,瘦鬼化长条捆人,老鬼口吐浓浓黑烟,少鬼喷出绿油油鬼火。
苏珩则手持发剑,金光护体,使出茅山神拳,招架四方,一时间和六鬼打得难解难分。
“这野道士法力一般,却有功德加身护体,我们分开拿他没办法,当合力击之!”
少鬼下令,矮鬼作身体,胖鬼作大肚腩,高鬼当脚,瘦鬼化为两条触手,少鬼当了脑袋,老鬼则为背后瘤,不断地喷吐有毒黑烟。
六鬼合一,气势骇人,威力翻了数倍,几次攻击下来,苏珩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拉出距离。
“道士,知道我们六鬼的厉害了吧!”
“你们仗着鬼多欺负人少,有本事单挑啊!”
“呵,我们六个挑你一个不也是单挑?”
“大家伙都听到了吗!一群人挑一个人,也是单挑!都给我上”
话音刚落,远处黑压压一片五猖兵马奔袭而来,各个吆五喝六,杀气腾腾,兴奋无比。
原来大家都喜欢群殴啊!
六鬼哪见过这阵仗,吓得丢盔卸甲,转身就要逃跑,不料却被苏珩拦住去路。
眨眼功夫,五猖兵马就将六鬼团团围住,手中兵器在地上拖来拖去,泛着冷光。
六鬼又重新分成高矮胖瘦老少,除了少鬼,各鬼都跪地求饶。
“这丁悦的魂魄,交还是不交!”
“交还是不交!”
五猖兵马附和道。
少鬼浑身发抖,却凶狠说道:“我苦熬十八年,眼看就要解脱,岂有功亏一篑的道理!为何你早不来救,晚不来救,偏偏轮到我的时候才来!我好恨啊!”
“你恨个屁!你为六鬼之首,已有能力打破定数,只是不甘十八年的苦,想要发泄在后者身上罢了!”
“是又如何!凭什么最后只有我受苦!凭什么!”少鬼目眦欲裂,干脆拼一把,丁悦的魂魄强行吞入腹中,要玉石俱焚。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总得有个种树的人,既然你不愿种,就交给我来好了!不甘心?再死一次就甘心了!”
苏珩不再废话,一剑击穿了少鬼的眉心。少鬼当场灰飞烟灭,而得丁悦魂魄则缓缓落入他的掌心。
“少鬼已伏诛,其余五鬼你们押去城隍庙领赏。我随后就到……”
苏珩得了魂魄,马不停蹄赶往丁家,此时的丁悦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气如游丝。
苏珩打开手掌,将其送入口中,不一时,丁悦茫然醒来。
丁老爷子喜不自禁,就要跪谢玄珩道长,岂料苏珩早已事了拂衣去。
“呼——”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忙碌整日的苏珩终于有机会喘口气。
接下来就跟土地复命,不知会有什么重谢?想到这,苏珩隐隐期待,脚步不由加快几分。
然而还没到城隍庙,就听见阵阵“呼救”声,城中百姓纷纷奔逃,似乎前方出了大乱子。
苏珩上前察看,登时头皮发麻,原来是五猖兵马进城,队伍逐渐失控,随后竟沿街抢劫起来了!
这五猖兵马本就是凶兵,法师招遣不慎,还有被杀的风险。
“糟了!”
若是一两只,苏珩倒还有办法,一个连队的兵马,没有兵符,如何调遣!
危急关头,忽然闷雷滚滚,狂风大作,只见天际飘来一片云彩,云上有千军万马,旌旗飞扬,更有兵士擂鼓阵阵,气势骇人。
“城隍爷回来了!”
上一秒还在作乱的五猖兵马,下一秒全部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云彩徐徐落下,中军之中有一员大将,微风凛冽,闭目养神,苏珩欲窥其面容,被风吹迷眼,待擦拭双目,准备细看,却是合灵子的大脸凑上前来。
“道友,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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