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方行，死
他刚往后退一步，头顶突然传来呼啸之声。
方行猛地抬头，就看到一杆长枪以雷霆之势朝他头顶砸下，速度极快。
这一刻，他亡魂皆冒，只能极力侧开脑袋，同时运转灵气想要护住肩膀。
砰！
长枪轰然落下，紧随着一股怪力袭来，长枪的尖刃削铁如泥般，让其整只手臂高高飞起。
“啊！！！”
砰！
巨大的痛楚传来，方形忍不住大叫一声，可背后的顾念一脚将其踢飞，重重的摔在数丈之外。
“你不得好死！”
方形大叫，披头散发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浑身犹如浴血般的魔头，嘴里发出阵阵嘶吼。
“自作孽，不可活！”
顾念冷声开口，一步跃起，手中长枪脱手而出，从对方另一只手臂的肩胛骨穿过，将半爬起来的方形钉在地上。
至此，战斗落下帷幕。
“咳咳咳……”
感受体内逐渐逸散的灵气，方行认命般道：“顾道友，你赢了。”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眼中却没有先前的那般恨意。
顾念不语，而是走近了些，看着虚弱无比的方行，才道：
“你不恨我？”
“呵呵呵，恨啊，可恨又有何用？”方行残笑着摇头：“大道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败了就失败了，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说话的同时，嘴里不断咳嗽，鲜血顺着是嘴角流出。
“只是没想到顾道友心思沉敏，故意隐藏修为欺瞒吾二人，今日栽了，也该天命如此。”
“我有些话问你。”顾念沉着脸，静静地看着对方那张逐渐失去血色的脸。
“顾道友，你我为敌，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方行笑道。
顾念沉默。
不过对方却是又道：“此计不行，乃天命也。你我皆是为前往中州，既然你想问，那你便问吧，至于那中州繁盛之地，此生无缘再见，往后便有劳顾道友替我与玉道友去看看。”
闻言，顾念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许久，才吐出两个字：“多谢！”
旋即问道：“除了王家的玉灵舟，再无他法能渡过云梦泽与幽寂山脉了吗？”
“顾道友何必明知故问？”
顾念明了。
其实她也明白，自己这一问，只不过是在寻找最后一丝期望。她现在急需离开南州，因为耽搁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危险。
武卮的万里千魂幡始终是她的心头病，不离的远一些，睡觉都不安生。
想了想，继续道：“你们以尸体运送灵石，除了此法，还有他法吗？”
方行摇头：“不知。此法还是玉道友的独门绝技，连我也不会。至于他法……我只知出矿洞后，会有一位王家的筑基修士带来法器，用以检查是否私藏灵石，但具体……咳咳咳……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观这里的灵石与平日里的灵石不一样，若是你们将灵石运输出去，又该如何使用，就不怕王家人发现吗？”顾念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疑问。
对于灵石的形状，顾念也只见过乾坤袋中的灵石，并未见过其他灵石。
但怕就怕在，若是这里的灵石都是不规则椭圆形，且大小不一，与外界通用灵石不一样，只要她敢拿出来，王家人可能第一时间就会找上麻烦。
到那时，别说离开南州，恐怕连最后一条离开南州的路都断绝了。
这是顾念所担忧的。
“顾道友还真是沉敏，方某佩服！”方行咳嗽一声，语气中带着认命。
也难怪对方能识破他二人计策，光凭这份心思，加上其实力，就足以了。
他虚弱道：“既然成败已定，那方某也不妨再助你一把。”
说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袖口甩出一块银字令牌，寸大的令牌落在顾念脚边，其上刻有一个银色“云”字。
顾念捡起令牌：“这是……”
“此令牌乃行商令，但其不同于普通行商令，乃是碧螺城地下黑市的行商令。你可持此令牌，将灵石带进碧螺城黑市，去一家名为‘天地行商’的商会，便可将这些灵石依照比例兑换成市面上通用的灵石。”
听到方行的话，顾念心中微微惊讶。
倒是有些门道，如此一来，那这些灵石不管比例如何，只要量大，总有集齐灵石的一天。
“多谢道友。”顾念抱手道谢。
“顾道友不必如此，我本将死之人，长生之道，已是空望，能栽在你手中，也算无憾。”方行呵呵一笑。
“只是有些好奇，顾道友是何时发现的。”
顾念想了想，才道：“或许，从玉仙子交予我竹牌之时罢……”
说来也对。
最初顾念只是有些疑惑，苦思不得其中缘故，直到对方带来钱四海，并将两个牌号分隔开的竹牌交予她，顾念便心生警惕。
随后来到矿场之后，听说是两两分组后，她已经明白，这两人所谋不小。
是想将她与钱四海分开，逐个击破，这是最安全保守的手段。
只可惜他们二人算错了一点，顾念有能隐藏修为的长生诀。
练气期的每层的差距并不是很明显，但那仅限于练气前期。
对于练气中期后，每层的差距就逐渐显现出来，因为每一层的提升，都代表质的飞跃。
所以哪怕两人都已练气七层，可对上练气八层的顾念，哪怕正面对上，依旧毫无胜算。
当然，顾念自然不会傻到故意正面二人，于她而言，怎么安全怎么来，绝不会傻乎乎到让自己大好的局面陷入被动。
万一呢？
万一对方有后手呢？
她虽初入修仙界，但也明白什么叫藏拙，什么叫后手。
能踏入修仙界者，并非泛泛之辈，就算再差，于芸芸众生而言，那也是万里无一之人。
所以顾念怎会轻视敌人，这种事，莫要等死了才后悔。
“呵呵呵！原来如此，如来如此……”
方行似乎也想到竹牌牌号的问题，于是不顾伤口的疼痛，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伤口也因为他这一笑，鲜血不断溢出，将地面的乱石染红。
刷！
顾念捏住长枪尾部，一手将其拔出，鲜血瞬间飙飞。
她漠视着方行，淡淡道：“方道友，请上路！”
话毕，手起枪落，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