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楠身上开个洞?
几乎是那边的话音刚落,唐宴就嗤笑一声回应三个字。
“不可能。”
老板真好。
姜楠冷戾的眸色收了些,垂眼看着掌心。
纱布正在一圈圈的缠裹着,包扎伤口的动作熟练又仔细。
“这小兄弟到底什么人?连唐总最看重的‘规则底线’都打破了,受伤就打回来,这是唐总定的规矩啊。”
封凌云望着侧身对着他的黑卫衣男孩,眸色愈发感兴趣。
他不是真要打回来,毕竟只是几个保镖而已,得罪唐宴不划算。
故意试试对面的反应。
因为看起来唐宴似乎很在意这个男孩?
旁边有那么多人,却连手掌都得亲自包扎。
他还是想跟唐宴谈两家事务所合并的事,必须要合并。
“他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
唐宴耍赖的时候也依旧气势不虚,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抽烟区有监控,如果报警,过错方一定会判给宋小楼和姜楠,毕竟是他俩先闯进抽烟区的。
所以这事儿得私了。
包扎好姜楠手掌的伤,他拽纸巾擦手,扯着黑风衣挪过身子面对着封凌云,坐姿懒散跷着腿,表情却一贯肃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互不相让。
“合并不可能,打回来更不可能,不过,其余的条件你可以提,只要不过分。”
“哦?”封凌云飞快掩下眸底的得逞,装作无奈摇头,“唐总这么说,就是要打破规矩让我没法儿跟底下人交代了。”
唐宴笑了笑:“你如果坚持要打回来,我们下半年就都不用做事了,只需要每天约架,养伤,再约架?”
他朝封凌云挑眉,显然是耗的起。
就怕封凌云那边急需用钱的亡命之徒们,耗不起。
“......”
“好吧,唐总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咱们这碗饭可是同脉相连,我这边不好过,唐总的事务所怕也得休整休整,息事宁人对咱们都好,往后也得好好相处啊。”
封凌云每一句都是在示好,想改变两家事务所之间的僵局状态。
“但既然是要保他俩,唐总得答应我两件事。”
“——你!呃呃呜!”
宋小楼听出唐宴这是要‘割地赔款’了,气的蹙眉,正要开口再骂几句就被程泽捂住嘴。
能商量下来最好,再闹下去更没完。
唐宴抬了抬下巴:“别废话,直说。”
“这第一件事嘛,”封凌云勾唇,话说的很客气,“听说唐总最近要办沙滩拓展训练营,我这里也有几个不成器的,送过去你帮着一起练练?”
“?”唐宴笑了。
北城的人进训练营,不就变成斗殴营了么。
“啊当然,也不能只让唐总受累,就当这回是两边的综合训练,我也会参与,怎么样?我保证底下的人绝不给唐总添乱。”
封凌云的想法是,先让两边的人熟悉熟悉。
合并的事才更好谈。
而唐宴想着——
反正训练项目都得制定,多一批人也没什么麻烦的,吃喝自理。
两边营地不安排在一起,他要做的就是瞄两眼训练状况。
还能看看北城那边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其实唐宴对封家的人并没有太多看法,也谈不上对背叛者有多厌恶。
因为唐爸跟他说过,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那时候封凌云的母亲因为接触太多生物病菌以及辐射,患上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症,医药费是天价。
当时参与研发系统的几位元老级教授,全都是自发的往实验室投入所有身家,两袖清风。
尽管他们想帮封家筹集医药费,也有心无力。
后来封父太过深爱妻子,为了能让妻子活下来,才受奸人挑唆出卖了研究所。
但在拿到钱的瞬间,就引爆了传过去的资料U盘!
等于是白得一笔钱,却没让研究所有实质性损失。
其实唐父有想过让封父重新回到事务所,毕竟研发系统里,也有封父大半辈子的心血。
不是万不得已,谁舍得卖出去换钱。
可是当时被封父骗了一笔钱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封家。
封父为了不连累研究所,毅然决然的‘叛逃’了。
此后这些人再也没有来往,直到封凌云长大,经过父亲同意开办了亡灵事务所。
本意是想跟唐宴缓和关系,都属于同门。
但没想到生意一开张,很多事就不由人了。
近几年随着封凌云版图扩大,还莫名其妙的惹了唐宴不少回,牵扯利益。
这才让两家事务所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其实归根结底,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封家是背叛过,但封父那时候是迫不得已。
所以此刻——
唐宴看着封凌云隐晦示好的意思,尽管知道不同路,不会有合并的那天。
但也没有过多火药味儿,少来往就行了。
“可以,四天后开营,具体事项你到时候联系程泽。”
“唐总爽快!”
封凌云松了一口气,笑容比刚才来的时候轻松不少。
唐宴问:“第二件呢?”
“这第二件事,封某想跟唐总喝杯酒。”
啪啪。
封凌云抬手在空中击掌,很快就有人去拿来一整瓶人头马。
“说起来,从前的小摩擦到底唐总也没吃亏,咱们何必这么生疏呢。”
“......”
唐宴蹙眉,这人就非得跟他交好?
到底想干什么。
一整瓶棕红色的洋酒,倒进两只喝啤酒的大玻璃杯里。
棕红色酒液撞壁,溢出醇厚浓烈的酒香。
那边的封凌云站起身,拍了拍并不皱的黑衬衫。
“来,唐总。”
一杯酒,往事尽消。
只看唐宴愿不愿意让往事都过去了。
姜楠看着这男人端着两杯酒水,朝他们坐的这桌走过来。
不想让唐宴跟这人喝酒,这么大一杯喝下去......
但显然这个场合他还说不上话,因为这是唐宴跟封凌云两家长辈之间的矛盾。
就在宋小楼觉得唐宴肯定不会喝的时候,唐宴却站起来了。
伸手接了酒杯!
在喝之前,唐宴本来想说我喝这杯酒只是答应你的第二件事,但又觉得没必要。
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因为那些往事早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