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转头看他。
和着微凉的海风，封凌云起身走到她面前。
带过来一股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劲香，伸出手臂按在她身侧的桌面上。
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禁锢在这里，禁锢在他身躯投落的这片阴影下。
黎清紧张的往后靠，但后背已经抵到桌沿了，指尖在身侧悄无声息的攥了些裙摆，掌心出汗。
离的近，她隐约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砰，砰，砰。
沉闷，却又剧烈。
他眸子下沉的盯着她，强制与她对视。
“.....理论上是这样，那情感上呢。”
不等她回答，他又补了一句。
“如果我现在要以封凌云的身份重新追求你，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么。”
抛开位面里的所有恩怨纠葛，重新来过。
不是医女和蛇王，是封凌云和黎清。
“......”
如果黎清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她会莞尔一笑点头答应，毕竟自己也念念不忘。
可她已经是很快就要满三十岁的女人了。
她不能再做出一些不顾后果的冲动决定，那太不理智。
比如——
封总只是因为位面里的不顺心，所以一时对她感兴趣。
毕竟他喜欢的不是她这种类型，说不准过段时间就腻烦了，她自认是个非常无趣的人。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是被厌弃后抛弃，还是自己识趣的主动离开他？
总之这两种结果都是黎清不想要的。
把握不住的东西，她宁愿不要。
就像不是百分百把握的药剂，绝不可以轻易投放，否则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黎清脑子里是混乱的，在这一刻竟然想起唐教授错投药剂，导致傅馨的身体......
她的人生不可以出错，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错。
要竭尽全力，杜绝一切有可能的错误发生！
“不，”她急促抽了口气，抬手抵着面前越来越近的男人胸膛。
指尖下的肌理坚实硬厚，皮肤温度透过迷彩服衣料，都还热的发烫。
烫的她只推一下就急忙收回手，语调和心跳都有点乱。
“我们，我们还是......你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不知道怎么拒绝，却也没法儿干脆答应。
她没谈过恋爱，反正是慌乱的。
“......”
封凌云垂眸，看着她从他胸膛滑坠下去的手。
能感知到她的青涩和慌张，从面对和处理感情这方面看，他比黎清要成熟的多。
男人漆黑的眸子微眯着，沉思几秒点点头，嗓音轻慢。
“好，我不逼你。”
那就按她的节奏来，慢慢来。
黎清耳廓有点红，也许是靠的太近的缘故。
总之她有些呼吸不畅了，满口满鼻都是眼前人身上的味道。
她抬手落在他按在桌面的手臂上，推了推。
“我要回去了。”
“不吃晚餐？”封凌云忍了忍，没有翻转手腕握住她的手。
手臂被她柔软掌心推搡的发痒，享受中还有些不满......
她是对哪个男人都能这么柔若无骨的推手臂？
怎么可以这样。
“......”
黎清呼吸的声音很小，低着头：“不吃。”
“哦，那我送你回去。”封凌云侧身让开，是等她起身的动作。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黎清没说话，快速起身往外走，只想尽快回到木屋里。
因为这会儿等人撤开站远了她才发现——
刚才所有的心跳声不是他的，是她自己的。
*
封凌云把人送回木屋，来到餐厅径直走上二楼。
二楼只坐了两个人，其余猎灵师都在一楼大厅用餐。
林茜和傅馨已经吃过饭回去休息了，宋小楼和程泽叫了餐回去吃，二楼只有唐宴和姜楠在等着他。
封凌云知道这俩人会等他过来，毕竟他和黎清的事还需要有个交代。
唐宴是最护短的，这点封凌云从过往底下的人起冲突时就领教过，得过来说清楚。
姜楠坐在唐宴对面，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
走过来的人身形高大匀称，四肢修长，还穿着刚才打架时的迷彩服，皮质腰带勒出肩宽腰细的倒三角身形，非常优秀的外表。
就说这种皮相和身份的人，不会急不可耐到要猥亵女性吧。
所以——
黎清姐那么斯文清雅的人，为什么会抽他耳光？
“啊，等我呢。”封凌云走过来打招呼，嗓音如常。
这是一张小方桌，四人位。
他坐在桌侧，左右就是姜楠和唐宴。
桌上的饭菜都是刚端上来的，还冒着热雾，基本还没动过。
唐宴看了一眼棕黑色腕表，距离黎清把人拽走已经过去二十分钟，这才抬头看封凌云。
“黎清呢？”
“你的下属你问我？”话是这么说，但封凌云显然很享受被人询问她的动向，勾出一抹痞笑。
“回去休息了，我们在花园里聊了一会儿，哎，让你俩久等了，不好意思。”
“......”
这炫耀的太明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抱得美人归。
姜楠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低头吃饭。
唐宴倒是反应平平，喝了两口茶水才放下杯盏。
正要问话的时候——
“好好好，不用你审，我自己说，”封凌云干脆利落，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我跟她一年前就认识，当时我们进了同一个位面......”
“....琴瑟和鸣，我们就拜堂成亲了，还在位面里有过孩子。”
“！”姜楠和唐宴同时一震。
封凌云对于他俩的反应非常满意，但唇角很快压下去，接着说。
“后来的事让我很伤心，为了完成任务，她挖坑算计了我，夺走蛇丹，导致我任务失败，但我其实并不在意任务。”
“我是真心喜欢她。”
唐宴、姜楠：“......”(⊙o⊙)
封凌云的表情淡然极了，接着朝唐宴说。
“这一年里我跟你示好，想要两家事务所合并，其实不完全是因为我爸的遗愿，也是想尽快催促你们做出升级版系统，让我能重回有她的那个位面......”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对她是真心的。”
“——不是，你先等等！”
姜楠打断他单方面的深情表白，果断提出质疑。
“要是按你说的你俩感情深厚，琴瑟和鸣，她为什么会抽你？”
这脸上的手指印儿还隐约能看见呢，虽然已经不太明显了。
嘶，姜楠总觉得这姓封的是在胡咧咧。
就为抹掉‘猥亵男’的名声，在这儿给他俩编故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