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离开皇宫后,邓宏又去了郭子仪府中。
此时的他,早已褪去面皮,郭府的下人根本认不出来他,最后还是靠通禀,邓宏才进入了府中。
对于邓宏的到来,郭子仪早已猜到了他的来意。
如今,大唐国力蒸蒸日上,百姓们安居乐业,内外皆已被其扫平,郭子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邓宏这次来是向自己告别的。
但正是因为想到了,郭子仪才万分的不舍。
“此次一别,恐无再见之日了!”
郭子仪叹道。
回想起与邓宏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
那时候,自己与邓宏同样的年轻,同样的意气风发、志气相投。
时光荏苒,几十年的光景一眨眼就过去了,自己已经老态龙钟,生命步入临近点,而邓宏,却仍然青春永驻!
“所以,特来见你一面。”
邓宏的眼神中,亦有不舍,但没有办法,每次离别,都总是在生与死之间!
这些年来,他的兄弟朋友何其多,但悲欢离合却总免不掉。
与其亲眼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凋零,倒不如离开,将最美好的一面,永远留在回忆里。
“先生这次离去,再归来之时,子仪早已成坟中枯骨了!”
郭子仪并非怕死,而是悲伤于与邓宏的分离。
师徒二人相知相伴多年,离别之时,难免悲伤。
“是人都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也不例外,只不过对于我来说,那一天比较久而已。”邓宏对其说道。
“那你还会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吗?”郭子仪担忧地问道。
“原来的世界……”
这么多年过去了,邓宏对原来的世界早已陌生,只是记得,自己来自于那个地方。
他有些低落地说道: “或许会吧,但或许再回去时,那个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见邓宏情绪有些低落,郭子仪于是不再提,而是转而笑道: “既然要走了,我们就再喝个痛快,我也好久未与你饮酒了!”
这些年来,邓宏总是出征在外,而郭子仪因为年老赋闲在家中,二人总是聚少离多。
唯有到离别之时,二人才能好好聚一次。
“你还能喝得动吗?”
邓宏看着白发苍苍的郭子仪,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闻言,郭子仪当即握紧了拳头,说道: “你可别小瞧我了,黄忠七十了,尚能冲锋陷阵,我郭子仪也不比他老黄忠差。”
“好好好,那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见郭子仪兴致如此高,邓宏也不好拒绝。
“来人啊,摆酒。”
说罢,郭子仪立即让下人摆上酒宴,并将皇帝赏赐给自己的舞姬全部叫了出来,跳舞助兴。
师徒二人就这样,在美人堆里,品尝着美酒。
酒过三巡,舞姬退下,二人也快到了离别之时。
看着郭子仪满脸的皱纹,邓宏从兜里掏出一些丹药,递给他,道: “这些丹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虽然不能让你长生不老,但让你多活几年还是可以的。”
郭子仪不同李豫那么操劳,退休之后,他便一直享受着子孙成群的天伦之乐,因此,他的身体十分的健康。
心态好了,人自然长寿了!
“哈哈哈哈,那就多谢了!”
郭子仪接过邓宏递来的丹药,笑道。
“我真羡慕你啊,妻妾成堆、子孙成群,放平心态,好好享受这天伦之乐吧!”
邓宏有些羡慕地说道。
闻言,郭子仪难免有些可怜他。
世人都说长生好,可像邓宏这般 孤身一人,漂泊于时间的长河中,终将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好了。”邓宏起身对其说道: “虽然山川美景近在眼前,我却只是个匆匆旅者,无法驻足留恋,酒喝不尽,磕唠不完,人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启程了。”
邓宏起身拱手一别,随后潇洒转身离开。
“先生……”
郭子仪叫住了邓宏,邓宏回目,望着他,道: “可还有事说啊?”
“没事。”郭子仪微微叹道,“等以后回到了你的世界,没事就来我坟前唠唠嗑,我也想听听你口中的摩天大楼,看一眼千年之后的繁华。”
“好,待我苦尽甘来时,再给你讲讲来时的路。”
“告辞了!”
告别了郭子仪后,邓宏便回到了兴家堡。
而杨宁,则早已收拾好了行李,只待邓宏回来。
“走吧,宁儿,我们回家。”
邓宏将所有东西装上马车,然后用锁将小院锁好,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长安城,邓宏时不时便要回头看上一眼。
自天宝年间入朝以来,又过去了近三十年。
此次一别,再回来时,又不知道是多久了!
“驾、驾、驾。”
邓宏驾驶着马车离开了长安,而城墙上,李豫与太子李适,一直目送着邓宏离去,这才返回了宫内。
邓宏驾驶着马车沿着长洛直道一直向着洛阳而去。
安史之乱后,这条连接着西京长安与东京洛阳的直道早已破败不堪,两人赶了近半月的路,才抵达洛阳。
抵达洛阳后,邓宏并未进城,这么多年过去了,邓宏在洛阳早已无亲人。
当年显儿表哥家的生意,也早已落败,后辈之中,也无邓宏认识的人。
邓宏带着杨宁直接登上了城郊的小山坡。
几十年过去了,山上又长满了野草,邓宏废了半天的劲,才给她们收拾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二人的相貌邓宏渐渐已经记不清,越来越模糊了,但尽管如此,邓宏还是有机会便要来上一次,替她们清理一番。
一直待到傍晚,邓宏才带着杨宁下了山。
晚上,夫妻二人住进了城内的一家客栈。
杨宁由于身体的原因,邓宏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给她运功。
次日,二人并没有在洛阳逗留,而是去往了金陵。
许多年过去了,当年长乐一家的后人,邓宏也不认识了。
当然,他们也不认识邓宏……
邓宏在门口站了一小会,便离开了!
在金陵小住几日后,二人便离开了!
两个月后。
兜兜转转,邓宏终于带着杨宁回到了青城山。
几十年过去了,青山依旧,山还是那座山,人却换了好几茬!
邓宏背着杨宁上了山,回到了熟悉的小道观外。
“宁儿,我们到家了。”
再看杨宁,因为劳累,此时已经熟睡在了邓宏的背上。
邓宏没有打扰她,而是打扫了一下房间后,便将杨宁放到了床上 。
趁着杨宁睡着的间隙,邓宏又忙碌了起来,院里院外打扫了一遍,然后又生火做饭。
等杨宁醒来时,邓宏的饭都做好了。
“宁儿,你醒啦,吃饭了。”
邓宏将一切都布置好,然后扶着杨宁走到了饭桌前。
“夫君,我们真的回来了吗?”
看着眼前的一切,杨宁竟有一丝错觉。
“当然是真的,快坐下来吃饭吧!”
邓宏将菜夹到杨宁嘴里,一脸宠溺地看着妻子。
“好吃。”
杨宁微笑地将邓宏夹来的菜吞了下去。
二人有说有笑,生活仿佛又回归了平静。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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