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家贼难防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可欣掀帘子走进来，见沈娇娇背靠枕头，双目失神，不知在看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了窗柩上。
可欣眸光一闪，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非但没有安抚，反倒走过去将窗户给锁上了。
视线中闯进一个绿衣少女。
沈娇娇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可欣的动作。
“你这是做什么？”
“回小姐，奴婢在防贼。”
“孟府进贼了？”沈娇娇眼眸微微瞪大，想起那件险些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先前魏岚曾说过，魏府遭了贼，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她记得那件事发生后，魏知府封城一日，城门戒严七日，闹得满城风雨。
后来府衙发布通告，说是在抓朝廷要犯，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记得义兄还派广山来明珠院宣讲，只是……义兄胆大妄为，趁广山聚集仆人的间隙，摸进东厢盥洗室。
而她正在沐浴……
脑中闪过当时的场景，沈娇娇面红耳赤，慌忙晃晃脑袋，将那些旖旎的画面给赶走。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可欣笑嘻嘻地看着她，“小姐脸好红，这是想到谁了？”
“谁也没想！”沈娇娇飞快将头埋进被子里。
可欣走到近前，挨着床沿坐下，将棉被拉了下来。
那张红扑扑的小脸露了出来。
“小姐早些睡吧。”可欣替她掖好被角，“今日在外面逛了这么久，您也累了。”
这么一说，沈娇娇果真有些乏累，眼里的景象愈发模糊，渐渐合上了眼皮。
“累成这样也不肯睡，您在等谁呢……”
可欣无奈叹息，轻手轻脚离开。
走到外面，见可莹匆匆走来，两人换了班，可欣回房洗漱。
等再次来替班时，见可莹守在门外，她还有些吃惊。
“哎，姐姐怎么在外头？”
一般情况下，她俩可以宿在东厢外间的小榻上，这是小姐给的荣宠。
可莹冲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少爷在里头。”
可欣吃了一惊，透过门缝朝里头张望，“两人不都说清楚了吗？大少爷怎能又来纠缠我们小姐？”
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
可莹连忙将她拉到一旁。
“少爷说他只是来看看小姐，不许我们进去。”
“大少爷说不许就不许？让开，我要进去！”
在她眼中，自家小姐最重要。
“可欣，你别这样。”可莹慌忙扯住她，还拿手捂她嘴巴，“惹恼了少爷，有你好果子吃。”
可欣奇怪地看了可莹一眼，“惹恼又如何？小姐有危险，你怎么能不管不顾？”
可莹扶额，“小姐醒了！”
换而言之，孟珲的到来，沈娇娇心知肚明。
“什……唔！”可欣刚要惊叫，就被捂住了嘴巴。
“嘘，别吵！”可莹沉下脸，“这里有我，你回屋睡去吧。”
……
第二日。
沈娇娇天还没亮就醒了。
她靠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窗户方向，面上一片平静。
窗外传来呼啸风声，室内却温暖如春。
昨夜可欣分明上了锁，这窗户怎么半开着？
难道是今早丫鬟来开窗透气？
也不知坐了多久，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
可莹轻轻撩起帘子，探头进来，见她醒了，反倒吃了一惊。
“小姐，您醒了？”
说着快步走进来，路过窗户时，脚步停顿了下。
“难怪屋里不闷，原来是可欣打开了窗子呀。”
“是可欣打开的？”沈娇娇问。
奇怪，可莹平日里根本不会说这些啊……
开窗关窗，不都是一件小事吗？
可莹点点头，“她卯时初来给你掖被角，应当是那会儿顺手开的。”
说着，走到沈娇娇身旁，俯身替她理了理额前碎发。
“小姐可要起床？”
她收回视线，看向可莹，询问道：“昨夜是不是有人来了？”
“昨夜？除了我与可欣，就没别人了呀。”可莹将手搭在她额头上，探查温度，“小姐是做梦了吗？”
沈娇娇侧脸避开那只温热的手。
“我没生病，也没做梦，我能感觉到，昨夜有人在床边盯着我。”
可莹吃了一惊，“小姐察觉有人？她现在还在不在屋子里？我这就让管家来查一下！”
沈娇娇认真端详着可莹的脸色，见她表现坦荡，这才放下心来。
“不必了……”
昨夜她睡得沉，一觉睡到天亮。
若不是今早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气，再加上窗扇半开，她不会这般纠结。
她与义兄已经说清楚，再不会有私情。
那道香气，也许是她的错觉吧。
“起床吧。”沈娇娇掀开身上的棉被，抬脚下床。
可莹见状，正要弯腰替她穿鞋。
她一脚挑起一只软底鞋，轻松穿好，并站了起来。
可莹抿唇浅笑，快步走到外头，招呼一声，就有三等丫鬟端来备好的热水。
洗漱过后，她坐到梳妆台前。
可莹手执木梳替她通发。
可欣在这时快步走进来，向她禀报，“小姐，玉梅来了，在院子里候着。”
“让她进来。”沈娇娇说。
可欣应了一声，出门将人领进来。
“玉梅见过大小姐。”玉梅朝她行了个大礼，“昨日没能及时进府，请小姐恕罪。”
“无碍。”她看向可欣。
可欣会意，三两步走上前，扶起玉梅。
玉梅恭敬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既然你来我明珠院伺候，那就做个大丫鬟吧，具体的你同可莹商量就行。”
“是。”玉梅点头应下，却没有离开。
见状，沈娇娇顺势问道：“这两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玉梅郑重点头，神色沉凝。
“回大小姐的话，最近的事可欣应当都跟您说了，只这一件是昨日刚发生的。
“林家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似乎有大人物住进林家，连蒋巡抚和魏知府都去问候了。
“少爷似乎今日也要过去，我们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只能观望着。”
听完这番话，沈娇娇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反应。
林家庶子已是个半残，至于幕后指使，义兄让她别管。
想到义兄，她心中微微一动。
确认没有其他要紧事后，她命可莹带玉梅下去安置，让可欣替自己梳妆打扮。
可莹梳头的动作一顿，低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见她神色淡然，还以为是自己多想，连忙陪玉梅去下人房。
等人走后，沈娇娇拉过可欣的手，定定看着眼前的丫鬟，确保自己不会遗漏任何表情变化。
“昨夜义兄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