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坦露心迹
“你也知我爹是清白的,对不对?”
沈娇娇声音沉闷,乖顺趴在义兄怀中。
双手死死握住男人的衣襟,力道大得似乎要将那身衣裳扯下来。
孟珲揽住她瘦削的肩头,大掌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地抚慰她。
“义兄?你怎么不说话?”她追问。
“嗯,是清白的。”孟珲说完,见她这般难过,又想起李尚早已将小侯爷调查沈家冤案一事说出来,干脆将话挑明。
“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翻案。”
听了这话,沈娇娇非但没有欣喜,反倒还挣扎着要推开他。
“怎么了?”孟珲松开手,低头看她。
“你要替沈家翻案?”
“你不是知道吗?李尚应当同你说了吧,我要全面调查沈家冤案,还你爹一个清白。”
她背脊微微一僵,沉默半晌后,勉强点了下头,“好,多谢。”
看来义兄是真不知情。
莫乾指认义父,称是义父将通敌叛国的罪证放进沈家,致使沈家被满门抄斩。
若义兄查到后面,发现是义父所为,又该如何自处?
沈娇娇心中隐隐担忧,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她坚信陷害沈家的人,定然不是义父。以义兄的能耐,一定能尽快将案子告破,到那时她就不用再纠结了。
孟珲见她面色缓和了一些,再次主动开口。
“沈娇娇,我与蒋宜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向你承诺,这辈子我只有一个妻。”
说着,男人吻了吻她的发顶。
沈娇娇心脏漏跳了一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义兄这是在向她表白心意吗?
本就慌乱的心,此刻愈发剧烈跳动,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男人的眼睛。
“你昨日分明就是要与蒋宜见面的,不要再拿这种话来哄我了。”沈娇娇目光躲闪,不肯承认。
孟珲微微用力拥抱着她,“我从不撒谎。”
线条分明的下巴抵在她发顶。
“若不是你跟我闹别扭,我怎会去赴蒋宜的约?这都是为了气你。”
男人语气委屈地指责她。
沈娇娇懵了,猛然惊觉男人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前些日她与义兄讲清楚了,互不纠缠,等她和离就放她离开。
这男人昨日分明还冷冰冰的,怎么睡了一夜后,又变得这般磨人?
她连忙挣扎起来,想挣脱男人的怀抱。
孟珲抱着她,继续坦露心迹。
“可莹都同我说了,幸好我没有听李尚的鬼话,他叫我晾着你,等你主动。”
“你胆子这般小,估计等到你默默离开,都等不着主动那日,到时我后悔也来不及……”
男人一边倾吐着心声,一边在心中暗骂李尚真真是个狗头军师。
要不是昨夜可莹拦下他,他将会永远失去他的娇娇!
沈娇娇红着脸,心中也在暗骂可莹到底跟义兄说了些什么……
现在的丫鬟,可真是难管教!
难怪义兄今日突然变了性子,先前还拉着她说一堆的话,若不是被蒋宜打断……
等等!
义兄先前想跟她说什么?
好像是有关孟绾的……
她张口想问,耳畔却再度传来孟珲的声音。
“认干亲一事,我不是存心要瞒着你的,只是京城那边的人在盯着,我怕露馅。”
孟珲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再者,蒋夫人想要给你惊喜。”
沈娇娇蹙眉,“惊喜?”
认干亲算得上是惊喜吗?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好似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除了在看到蒋夫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时,心中有几分感动以外,其他……好像算不上什么惊喜啊。
孟珲深深看了她一眼,拉她坐了下来,将放凉的茶盏递到她手中。
沈娇娇眸光微动,接过了茶盏。
义兄一直记着她被烫伤……
眼底闪过一缕感动,她低头抿了一口,静静等待着下文。
“你可知蒋夫人是什么身份?”孟珲问。
听见这个莫名其妙的问话,她疑惑地抬头看过去。
“我怎么晓得蒋夫人的身份?她就是蒋巡抚的正妻啊,还能是什么身份?”
孟珲抿唇浅笑,“你猜猜。”
她摇了摇头,“我不猜,你就直接说吧。”
孟珲‘嗯’了一声,轻飘飘甩出一句话。
“她是你娘的妹妹,你该喊她姨母才对。”
沈娇娇呼吸一滞,眼睛陡然睁大,手中茶盏脱手滑落。
男人迅速出手,接住了茶盏,滴水不漏。
“你……你说什么?”她声音颤抖,带着些许对未知的恐惧。
她娘的妹妹?
她姨母?
这、这怎么可能?!
她在孟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外祖家的事情,更别说什么姨母不姨母的……
“不可能!我没有姨母,我怎么会有姨母?这不可能……”
沈娇娇根本无法接受这件事。
她一直当外祖那边的家人死了!
倘若她有家人,为什么他们一直不来找她?为什么要让她一介孤女在孟家过活?
“娇娇,你姨母是有苦衷的。”孟珲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看向自己,“她不能认你。”
沈娇娇用力摇头,“为什么?怕被沈家连累吗?”
她说呢,蒋夫人为何第一次见面就对她这般亲近,坚定不移地维护她?原来是因为……愧疚!
难怪蒋夫人见到她会说她长得像‘姐姐’,那是她亲娘,能不像吗?
难怪她和蒋家小姐长相相似。
难怪蒋夫人和蒋巡抚都对她爱护有加。
难怪蒋夫人拼着不管蒋宜的名声,也要认她当义女……
过往的桩桩件件浮现在眼前。
沈娇娇越想越恼恨,亏她还觉得蒋夫人待她好,是个顶好的人。
原来是为了弥补她。
“娇娇,你别想左了。”孟珲叹息一声,“你姨母自小寄养在亲戚家,没有被沈家冤案波及,至于你外祖家……”
男人话音一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外祖家被沈家连累了吗?”
她声音艰涩,像是被当头棒喝一般,整个人从愤恨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原来是这样……
她红了眼眶,扑进孟珲怀中,失声痛哭。
“义兄,我没有怪姨母的意思,呜呜呜……我就是、就是觉得太慢了,她若早些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心里明明委屈得要死,却又有一种从内到外的轻松。
在这个世上,她也是有血亲的!
她不是孤身一人……
难怪蒋夫人在‘认干亲’时一直吐字不清,蒋夫人是不是也在盼着她喊一声‘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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