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叔屋子里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
主要是小莲正拿着请柬,过来找林霜月,正好碰见了林二叔打人的场面。
“见过二老爷,奴婢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毕竟是林妙芙的贴身婢女,既然已经进来,林二爷也不好,当着一个外人发火,甩了甩袖子,愤然离去。
林邹氏哭哭啼啼,也不招呼小莲,小莲只当做没有看到这一家子的窘境,带着笑意对林霜月说道:“二小姐,过两日是蒋家小姐的及笄礼,蒋家来下了帖子,夫人说,您初来京城,也没个散心的地方,不如那天您跟着大小姐一起去。”
闻言,林邹氏立刻不哭了,瞪着眼睛看着小莲:“你说的是哪个蒋家!”
“满京城还有哪个蒋家?”小莲笑着应道,一脸的与有荣焉:“自然是世子爷的母家,定国公蒋氏。”
林邹氏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最终,还是觉得不放心:“你家夫人为何要带我女儿去?我不是要用我的女儿给你家小姐做踏板?”
小莲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见识浅薄的人。
带他们出去,简直就是糟蹋了林府的名声。
但他们到底算是主子,小莲值得客客气气的解释道:“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不过,若是二小姐那儿有事,没时间去,那奴婢这就去回禀夫人。”
意思说的很清楚,要么痛快答应去,要么就直接说不去,没得在那里猜忌别人。
“有劳小莲姐姐特意过来一趟,烦请您代为转达一声,那日我一定前去。”
林霜月忍着脸上的疼痛,带着几分笑意,挽住了小莲的手,亲自将他送至门外。
林邹氏十分着急的跟在后面,等着小莲走远,这才低声说道:“他们大房有什么好事,从来不会想着咱们,这次宴会肯定是为了奚落你的,你何至于跟着他们去成为他们的笑柄?”
“我不去,难道我就不是笑柄了?”林霜月摸了摸脸上的掌印,带着几分苦笑说道:“你可是姐姐家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个什么国公的世子?”林邹氏一边吩咐丫鬟去煮白蛋,过来,一边心疼的说道:“你还去管他做什么,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让你父亲生气吧。”
“管父亲做什么?他从来都不曾正眼瞧过我。”
林霜月十分冷淡的说道:“现在指不定又在想着该如何出门找乐子!”
“你胡说,你父亲还是很疼爱你的。”林邹氏道:“他就是爱玩了些,对我们还是很好的。”
林霜月怜悯的看着自己母亲一眼。
若是这样也算是很好的话,那大伯一家又是怎么样?
若是没看过真的和睦的家庭,也许林霜月也可以用这种拙劣的理由,说服自己应该知足。
“母亲,以后我的事情你和父亲就不要管了。”林霜月道:“您现在应该多把心思放在弟弟那边,切不可把弟弟养成父亲那种性子。”
“弟弟耳根子软,身边放的人一定要是咱们的心腹,若是他仕途无望,咱们二房,可就完了。”
林霜月十分郑重的告诫林邹氏:“咱们家,每个月可就只有一百两银子了,除去日常开销,还有弟弟上学的费用,剩下的可不能让父亲去胡来,不然日后束脩都交不起,弟弟有何颜面在他同窗面前抬起头来?”
在这个家里,他母亲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是留给弟弟的。
他弟弟读书还算有些天分,若是能够金榜题名,他们一家的生活也能好上一些。
再就是父亲,他是家中顶梁柱,虽说没什么本事,却是母亲的天。
至于林霜月,自然是排名最后的,她是个女儿,是要嫁出去的。
“这么严重。”林邹氏当下就着急起来,她是不擅长管家的,好在,女儿擅长。
“你放心,等等我就跟你父亲商量,以后这家还是由你管着,要是,我们还能有些余钱,再做点小生意,日子总能好过些,实在不行就让你父亲跟你大伯闹。”
这些都是他们以前惯用的伎俩,可如今林霜月既然已经投靠到了大伯这里,自然是不允许他的家人再来破坏这些。
“管家的事情我不能做了。”林霜月到:“我已经同大伯说了,这段时间会一直住在这里,直到姐姐出嫁。”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林邹氏皱起了眉头:“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住着?既然你大伯连你都原谅了,我和你父亲……”
看着林霜月脸上的指印,又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母亲,之前我就说过了,大伯不会是在借题发挥罢了……你们不愿意信而已。”
“霜儿,你……”林邹氏觉得自己看不透她的女儿。
“母亲我也该为我自己的前程打算了,您和父亲都没有关心过我的婚事,可曾知道,我也快及笄了?”
林霜月比起林妙芙只小半岁,明年六月就是她的生日,可她的父母,什么都没能留下。
这么多年家中的财务她比母亲还要清楚,家中根本就出不起她的嫁妆。
“是母亲没有对不起你。”林邹氏又哭了起来。
“母亲我不怪你。”林霜月道:“所以,您也不要怪我。”
“你想如何做别人如何做吧,我和你的父亲,确实给不了你任何前程。”
“那母亲可愿意替我规劝着父亲,让他不要再去招惹大伯?”林霜月道:“如今大伯愿意信我,我自然该投桃报李。”
“大伯一家无非就是想和咱们家好维持着表面的关系罢了,若是母亲和父亲,还指望着大伯心无芥蒂的将他当做弟弟来养,实在是不可能的。”
“霜儿,你小小年纪为何懂得这么多?”林邹氏实在是忍不住还是开口问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一直在烂泥地里打滚,我想……我想和姐姐一样,有一个温暖的家。”林霜月轻声说道。
还要有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一个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兄长。
若是什么都没有,她只能自己去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