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货。
他是……山寨货?
许承宴看着那个陌生青年,越看就越觉得他们很像。
如果遮住脸,只看身形和打扮的话,他们几乎一模一样。
而他和那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一张脸。
那个陌生青年的五官很是柔和,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
许承宴侧过头,望向一旁的船舱窗户,看到了窗户倒映出的一双桃花眼。
和那个青年对比的话,他的五官偏更凌厉一些,只不过因为戴上了金色细边框的眼镜,看起来偏柔和一点。
许承宴缓缓抬起手,几乎是有些颤抖着,摘下眼镜。
有些事情,他不去深究,就不代表他不知道。
宁愿自欺欺人的假装着,不愿去打破平静。
一旁的池逸悠闲的喝着酒,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山寨货的狼狈。
“山寨品就是比不过正品啊……”池逸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感叹着,只不过这句话的音量刚好可以被许承宴听到。
池逸端着酒杯,转身朝着贺炀那边走去。
“修竹!”池逸和青年打了声招呼,“怎么来这么迟?”
“来的路上堵车,稍微耽误了一点。”青年温柔的笑着,又望向身旁的贺炀,“不过还好,赶上了生日。”
许承宴望着那个陌生青年,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
修竹。
沈修竹……
许承宴收回视线,转过身,望向蔚蓝的海面,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冷静。
要冷静。
沈修竹只不过是先生以前的老朋友而已,都好多年没回来了。
所以现在先生和沈修竹重逢,先生对沈修竹的态度稍微特殊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没关系的。
许承宴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只不过刚好他和沈修竹撞了风格而已。
都没关系的。
没关系……
许承宴吹了会海风,逐渐冷静下来。
江临就在不远处,看了看贺炀和沈修竹那边,又望向独自站在栏杆边吹冷风的许承宴,最终还是朝许承宴走过去。
“嫂嫂?”江临凑过来,小心翼翼问道:“没事吧?”
许承宴清醒过来,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江临看到许承宴这样,还是不太放心,又问道:“外面风大,嫂嫂要不要先进去休息一下?”
江临是真的把许承宴当成了半个家人,偏偏现在沈修竹回来了,不希望嫂嫂被刺激到。
“没关系。”许承宴握着眼镜,随手放进大衣口袋里。
调整好状态后,许承宴转身,一步一步朝着贺炀走去。
不管怎么样,沈修竹是今天生宴的客人,他要去接待客人。
许承宴一步一步走过去,喊了一声:“先生。”
贺炀侧头望过来,对上许承宴的视线
许承宴挂着礼貌性的笑容,来到贺炀身边。
而当许承宴过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四周各种各样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有幸灾乐祸的、看好戏的、嘲讽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公子哥们纷纷都安静下来,视线隐晦的在三人之间扫来扫去,等着好戏开演。
许承宴控制着情绪,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来到贺炀身边,又望向对面的沈修竹,打了声招呼:“你好。”
沈修竹也注意到了许承宴,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沈修竹伸手过来,“沈修竹。”
“许承宴。”许承宴也伸出手。
而就在两人单手相握的一瞬间,许承宴突然看到了沈修竹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和自己手上的腕表一模一样。
许承宴垂下眼眸,收回手后,又朝身旁的男人问道:“先生,要去切蛋糕吗?”
贺炀没有回答,就只是望向了对面的沈修竹,轻声问道:“周老做的蛋糕,要试试吗?”
“周老现在还做蛋糕?”沈修竹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那肯定要尝尝,都好久没吃到了。”
蛋糕桌是在甲板的另一边,几人便朝蛋糕桌走去。
沈修竹是走在贺炀左边,而许承宴是在贺炀右手边。
许承宴握着酒杯,不动声
色的观察着身旁的两人。
晚上起了风,吹到甲板上,稍微有些冷。
沈修竹本来就身体不太好,低下头,忍不住将身上的外套稍稍裹紧了一点。
贺炀注意到青年的动作,身子稍稍朝左边靠了一点,帮左边的青年挡住风。
许承宴看到贺炀的动作,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样,喝了一口红酒。
没关系的。
许承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来到了甲板另一边的露天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甜食,蛋糕就摆在桌子中间。
贺炀作为寿星,握着蛋糕刀,来到蛋糕前。
不过贺炀并没有切下去,而是将蛋糕刀递给了身边的人。
“让我来吗?”沈修竹有些意外。
“你不是喜欢吗?”贺炀淡淡道。
“原来你还记得啊……”沈修竹的语气有些落寞起来,接过了蛋糕刀,切下了第一刀。
而不远处,许承宴看着这一幕,突然间,只感觉浑身冰凉。
明明他才是先生身边的人,可先生却让另外一个人切了第一刀。
许承宴望着男人的侧脸,突然就感觉眼前的男人很陌生。
可他从来没见过先生这副模样。
就好像先生的眼里,只装着那个人,甚至都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明明他就在先生附近,可先生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许承宴忍不住又望向沈修竹。
沈修竹那边已经开始分蛋糕,那群公子哥们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时不时的和沈修竹说几句话。
看得出来,沈修竹在富二代圈子里人气很高。
毕竟沈修竹可是曾经的沈家小少爷。
哪怕沈家已经倒台,小少爷家道中落,可现在小少爷回国后,也依旧不减当初的魅力。
蛋糕桌附近热热闹闹,几乎所有人都围在了沈修竹和贺炀身边。
唯独许承宴身边冷冷清清,被这些公子哥们有意无意的排挤。
许承宴有些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走,一个人来到角落里待着,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