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宴站在病房外,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打扰,就只是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慢慢等着。
而一旁的江临犹豫了一会,也没进去,就在外面陪着许承宴。
许承宴安安静静的坐着,望着对面的白色墙面有些出神。
江临看了看身旁的人,还是偷偷拿出手机给贺炀发了消息,提醒一下。
没多久,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贺炀走了出来,关上门,望向旁边休息椅上的两人。
“先生。”许承宴起身,轻声问道:“沈修竹……他好点了吗?”
“嗯。”贺炀有些冷淡的应了一声。
许承宴望向病房,解释着:“阿姨那边临时换了菜单,我没注意有海鲜,不知道他会过敏……”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许承宴问。
贺炀没说话,就只是打开门,让许承宴进去。
小少爷就靠坐在床边,捧着一个保温杯慢慢喝着热水。
看到有人进来了,小少爷抬头望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小少爷脸色还有些苍白,柔柔弱弱的,细边框眼镜已经被摘了下来,脸上的五官看起来也更加柔和了。
许承宴一步一步走过去,来到床边,低声道:“抱歉……”
“这次厨房那边出了问题,是我的失误,我不知道会有海鲜……”许承宴主动道歉。
“没关系。”小少爷笑了笑,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也没事。”
旁边的贺炀听了,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朝许承宴道:“下次再有聚餐,让阿姨把食材发我一份。”
许承宴僵着身子,喉咙里有些艰难的发出一个音节:“好。”
贺炀又来到病床边,将小少爷身上的被子稍微捂紧了一点,这才收回视线的望向许承宴,准备说什么。
也是这时,贺炀才注意到许承宴的左手还缠着绷带。
贺炀问道:“手怎么了?”
许承宴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淡淡道:“之前不小心被割到了。”
贺炀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的没再说什么。
而许承宴和江临两人在病房里待了一会,便离开了。
小少爷需要休息,贺炀留在病房里陪着,没有和许承宴一起回去。
江临送许承宴回了公寓,还有些担心许承宴的状态,便说道:“嫂嫂,没事吧?”
“没事。”许承宴打起精神,不再胡思乱想。
已经是深夜,许承宴洗完澡后便上了床,一个人躺着。
卧室里没开灯,窗帘也是拉着的,房间里一片黑暗。
可许承宴就是睁着眼,一直望着黑漆漆的画面。
不知不觉,许承宴睡了过去,直到隔天中午时,被外面的雨声吵醒。
家里依旧是一片冷清,而先生也是一整晚都没回来。
许承宴迷迷糊糊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脑袋有些晕沉沉的,身体也没什么力气,似乎是又感冒了。
许承宴摸了摸额头,从抽屉里翻出感冒药吃了后,就又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而就在许承宴睡得半梦半醒时,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自己脸边轻轻磨蹭着。
这种感觉很让人安心,许承宴睁开眼醒了过来,便看到床边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是亮着的,温暖的暖黄色光芒落在男人身上,连带着男人脸上的神情也似乎变得柔软了一些,不像往常那样冷淡。
“先生……”许承宴忍不住握住脸边的那只手,将脸贴在男人掌心里,有些依赖的蹭了蹭。
“感冒了?”男人轻声问道。
“嗯。”许承宴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已经吃了药。”
贺炀望着眼前的青年,指腹贴在青年脸边蹭蹭磨蹭着,又摸到青年右眼角下的那颗小小泪痣。
“昨天在医院,就没回来。”贺炀说着,“买了个蛋糕。”
贺炀收回手,又将床头柜上的甜品袋拿了过来。
许承宴撑起身子,坐在床边,接过那个甜品店打开,里面是一个奶油蛋糕。
先生对他好的时候,是真的很好。
先生会买小礼物哄他,也会用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真的很容易陷进这样的温柔里,以为自己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廉价的山寨替代
品。
许承宴低头,看着怀里这份奶油蛋糕,不知不觉心里一阵酸涩,一双眼睛也是微微泛红。
他从来都不喜欢吃甜食什么的,是小少爷才喜欢。
许承宴一声不吭的,一双眼睛也越来越红。
男人也注意到了不对劲,便问道:“很难受?”
贺炀伸手,一手捧着青年的脸稍稍抬起,便看到那双桃花眼有些湿润,似乎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眼睛都红了。”贺炀摸到青年眼角处,轻轻摩挲着。
许承宴闭上眼,喊了一声:“先生。”
“我不是沈修竹。”许承宴的声音还有些哽咽,“我从来都,不喜欢吃蛋糕。”
“我也不用香水,不戴眼镜……”
“可先生给我的东西,全都和沈修竹一模一样……”
“为什么?”许承宴红着眼。
“宴宴。”男人放缓了语气,揉了揉青年的脑袋,“乖一点,别闹。”
“我没闹……”许承宴望着怀里的蛋糕,强忍着情绪,“我已经,很乖了……”
他已经很听话很乖了。
可是为什么先生就不能多看他一眼?
许承宴忍不住问道:“先生,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宴宴。”贺炀轻叹一声,“我说过了,他是我的朋友。”
“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贺炀的语气依旧是十分温柔,安抚性的搭在青年后背上拍了拍,“别想太多。”
“那我呢?”许承宴有些快要失控,“先生,我也会难过。”
“先生对另外一个人那么好,我会吃醋,也会嫉妒。”
“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可先生为什么要把我当成一个……替代品?”
“宴宴。”贺炀的声音稍微变得冷淡了一些,缓缓道:“我好像从来都没说过,我们是在一起的关系。”